白清漓可不知道,自己因为心情不好发作到幽王身上,就让无风内心戏爆棚。
  她转回房贴上假面,去了后院的病房。
  推开房门,转过层层挡风帘幔,入眼就看到回血的输液管,她气不打一处来。
  守夜的丫鬟早就趴在病床旁熟睡过去,丫鬟的手还拉着病人的手,两人是什么关系她不想追究,但这丫鬟差一点害死人。
  白清漓拿过一旁的茶壶,兜头淋了下去。
  “醒一下!”
  紫苏被冰水泼醒,清凌凌打了一个激灵。
  “啊!”
  紫苏醒来,眼中有凶光,看到白清漓那张瘆人的鬼面,后面骂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陶姑娘为何淋我?”
  为何这样对你?看来又是一个拎不清,自视过高的奴才。
  扬手,她狠狠地扇了紫苏一个耳光。
  “平日里,你就是这样怠慢服侍主子的?没有人叮嘱你,药水空掉前,一定要去寻我,这是我过来的及时,只有小部分血回流,如果再耽搁片刻,空气进入血管导致栓塞害死你家公子,这个责任算谁的?”
  紫苏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从床边艰难地站起来,冷哼。
  “自然算你的,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话,既然这样有危险,那样也有危险,为什么不派你的人在这里看着,在我看来,公子呼吸平稳,也没有发热,更没有唤我,无错之有。”
  看到紫苏眼里的恨意与不服气,白清漓笑了。
  “好个伶牙俐齿,威风比主子都大的狗奴才。既然你的理解能力这么差,什么叫药水空掉前唤人都不懂,那我换掉你总能听得懂吧,现在,你给我出去,离开我这所宅院。”
  紫苏咬着唇,强势站在原地。
  “我不走,夫人让我留下服侍公子,你没权利赶我。”
  一个一口一个我字的奴才,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主子。
  “大半夜的,我没时间和你磨牙,你不走我动手请你走。”白清漓灵力化针刚想扎下去。
  想到这一招是宥王妃常用来对付阡陌寒的,防止身份暴露,她从荷包里摸出一根银针,效果差了一点,对付一个犟嘴又偷奸耍滑的丫头还是没问题。
  抬手,一针扎到紫苏的囟门穴,噗通一声,才还跟白清漓瞪眼睛的人,直直摔倒在地。
  白清漓有一点后悔,不该因为心情不好把幽王赶走,他若跟来了,是不是就有壮劳力帮忙了?
  丢不出院子,丢出房间总是行的。
  白清漓将人绑了,拖死猪一样将紫苏丢出房门。
  半夜下起的清雪渐渐大了,白清漓将人丢到门口,一脚将人踹下台阶。
  “没个尊卑的狗奴才,你家相爷都要称我一声陶姑娘,你在那你呀我的。”
  雪地被滚出一条路,紫苏丢到院中,一夜下来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
  奉主子命,折返回来保护白清漓的无风缩了一下脖子。
  陶姑娘这性格也太彪悍了?相府的丫鬟也敢这么处置啊?
  无风是个好侍卫,想到王爷的叮嘱。
  要听陶姑娘的吩咐,她的命令即本王的意思。
  要多替陶姑娘分担,多有眼色。
  想到这些,在白清漓进了屋子后,他跳下核桃树,把地上悠悠转醒的紫苏又给重新绑了一下,随后吊到了树上。
  “这样做,算是讨好未来王妃了吧?”
  白清漓回了病房,发现赵泰宁竟然醒了。
  “难得见到你这样精神的病人,感觉如何?”
  赵泰宁伸手抚摸刀口处,“有些疼。”
  白清漓点头,“还能忍吗?”
  手术后刀口疼是正常现象,如果在后世,会有止痛泵,现在她只能用另外一种方法。
  她将百花凝露怼到药水里,然后坐到紫苏刚刚的位置,抓起赵泰宁的手,将灵力抽剥分离成细丝,慢慢渡向赵泰宁的身体里。
  这样做,可有效帮助病人止痛,也能让病人伤口愈合的更快。
  短时间没什么,时间久了会损耗身体。
  赵泰宁其实一直没有睡,开始是因为麻醉药效没过,不允许他睡。
  后来是太疼了,根本睡不着。
  还有就是紫苏,她一会摸摸自己的额头,一会又用帕子给他擦脸的,要不是这丫鬟是祖母指给他的人,真的要赶人了。
  紫苏抓着他的手时,赵泰宁满心的厌恶,可这位陶姑娘握起他手的那一刻。
  他的心竟是一阵,随后极强的愉悦感传遍四肢百骸,先前的疼痛也缓解了。
  他盯着陶姑娘半张无损的脸,竟然有些痴了……
  “如果感觉好一些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这袋药水用完。”
  赵泰宁嘴唇翕动,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陶姑娘,可否婚配了?”
  白清漓将脸转过去,愕然地看着他。
  赵泰宁以为看到她的陋颜,刚刚那份心动会吓退,然而没有。
  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亲近,会是这样舒服,这样有依赖感,他竟然觉得烛火下,那张丑陋的疤痕都不难看了。
  “陶姑娘如果没有婚配,泰宁想求了母亲向你提亲。”
  白清漓差点吓得把手松开,此时松开又怕赵泰宁感受到不同,对她的接触产生怀疑。
  只能尴尬地笑着说:“赵公子总不会用戏文里的那一套说辞,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如果是那样,我这后宅怕是要放不下了。”
  赵泰宁一时激动想要坐起身,吓得白清漓伸手将他按住。
  “你做什么?”
  “陶姑娘,我是认真的,泰宁余生愿意只对姑娘一人好。”
  墙根下,无风裂了裂嘴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