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若依你,觉得这种对我不敬的奴婢要如何惩罚?”
  卫月为难,她发现白清漓并不好伺候,本想讨个人情,免得这两日吃苦。
  可是被她这样一问,若是说轻了,郡主不高兴,说重了游菲必回娘娘面前告她的状。
  她跪在地上,“此事不只游菲姐姐一个人的错,当时奴婢也在场,奴婢同样反应迟钝忘记提醒郡主,您要罚就连同奴婢一同责罚。”
  她咬着唇,好半晌才下定决心,“宫中规矩,对主子不敬应当罚手板十击。”
  她以为,打十下手板,就是稍微痛一下,也不会丢脸,又能解郡主心中的气。
  而郡主长得弱不禁风的,打人又能有多疼。
  白清漓将她心中的小九九全都猜到了,轻蔑一笑。
  “可以,既然你们是宫中的婢女,由着宫规来处罚更好。那就随本郡主进帐,由你们双方二人互相抽打。”
  卫月原本想着替游菲顶罪,能少罚五下,没想到竟然是让二人互打。
  “郡主?”
  “怎么?你又改变心意了,还同她一起在帐外跪着?”
  卫月摇头,奴婢不敢。
  进了帐,白清漓从行李里拿出两个竹板。
  乐月见了愕然,宁安郡主出来玩,还带着戒尺。
  白清漓从龙珠内拿出竹板,笑着说,“原以为,你们是宫中婢女,规矩比我懂得多,这东西派不上用场,没想到第一日就用到了。”
  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竹面。
  “别怪我狠心,本郡主的婢女都是这般调教出来的,现在你们二人各持一把,互打。”
  卫月看了一眼游菲,用眼神提醒她下手轻一点,自己也不会用力,应付过去就行。
  可是她们不晓得白清漓的心狠,那竹面上被她下了毒药,每打一下,药水都会随着毛孔透到骨,能十倍加大疼痛感,附着到骨头上,就似骨裂了一样的疼。
  她端着茶轻轻啜饮起来,淡淡地看戏。
  “开始吧!”
  卫月执起竹板,轻轻打了游菲一下。
  游菲也想好了,装下样子,将这事蒙混过去,可第一板落下来,她就疼得冒了一身冷汗。
  “啊,卫月,你公报私仇吗?”
  白清漓当地一声,将茶碗落到桌上,“卫月,你这样轻的下手,当本郡主傻的不成?”
  她瞪着游菲,“你来。”
  游菲在心中恨的不行,手心火辣辣的疼,她举起竹板,高高抬起手臂,想将自己的疼报复回去。
  行,你伺机报复是吧,别怪我不客气。
  “啊!游菲!”
  她竟然这样辜负自己的好心?她看不出这是自己想出的权宜之计,竟然真的打她,不是说之前就看好不顺眼了,所以故意这样报复?
  这一次不用白清漓说什么,她直接用了全力,只两下,游菲的冷汗就落下来了,她这会才知道刚刚乐月收了多少力。
  可是人已经得罪了,再说什么都晚了,甩着发疼的手,她举起手向乐月打下去。
  你一下,我一下,只单纯的十下手板,二人的棉被襟就湿透了。
  十下打完,二人腿一软跪在原地,汗水顺着小脸往下落。
  白清漓冷冷地看着她们,“行了,现在晓得本郡主的脾性了,日后好生伺候便是,若还敢怠慢,今日这样的惩罚只会重,不会轻。”
  二人匍匐在地磕头。
  白清漓说:“乐月,你去收拾行李,游菲,你去打些水回来,本郡主要干净的溪水,提回来我有用。”
  那药持续的药效只一个时辰,白清漓也只是想对她们小惩大诫,并非真的要她们一直疼。
  可游菲没想到她这样狠心,她手掌骨头都折了,还要她这个时候去提水?
  她心中怀恨,准备向昭仪娘娘告状。
  出了帐,发现外面围了好多瞧热闹的人,远远地对着她,便开始指指点点。
  游菲想到刚刚定是她的喊声太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主子罚了。
  她捂着脸,哭得更狠,一溜小跑着就到了娘娘的住处,跪在帐外哭求着:“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宁安郡主那里奴婢再也伺候不下去了。”
  苏昭仪蹙着眉,皇上正搂着她关心一路劳顿,有没有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婢女就来扫她的兴。
  皇上推开她,问:“怎么回事?”
  “应当是被宁安责骂了,就是不长眼色的下人,皇上不必理会。”
  一个小宫女也要告郡主的状,皇上想也不想便要将人喝斥滚下去。
  游菲哭诉,“娘娘,求您为奴婢做主,奴婢的手掌已经骨折了,郡主还要奴婢去提水,奴婢不想后半辈子再伺候不了娘娘了。”
  苏昭仪一听,这个宁安郡主这样残暴,那岂不是刚好可以让皇上出手,替自己惩治一下小贱人。
  “在外面哭哭啼啼做什么,进来回话。”
  游菲以为自己得救了,忙起身进来。
  人才进来,苏昭仪便迫不及待道:“什么手掌骨断了,你伸出手给本宫看看。”
  游菲真的感觉到骨头断了,那种痛让她无时无刻不在忍着,小脸上都是汗,可是她的手伸出来,上面只有一点红肿,连渗血的程度都不到,更没有肿胀。
  定武帝看了她的手一眼,明眼就能看出根本没有断骨,他冷哼,“你这个小宫女故意在主子面前抹黑宁安郡主,是安的何居心?”
  游菲盯着自己的手掌,明明已经痛的手指都不能动了,为什么看起来像没事?
  定武帝最是厌恶这种人,抬脚揣到她的肩膀,“挑拨是非的奴才朕见多了,似你这种蠢货还是头一次,来人!”
  苏昭仪忙拉住他,“皇上,臣妾听说这世上有一种武功,只打筋骨不伤皮肉,你看游菲痛得一直在发冷汗,说不定真的伤了骨,不如叫太医来验一下,许是宁安真的对奴婢下了重手,又不想让人知呢?”
  定武帝自然听说过这种手段,他不相信那样一个毫无城府的小丫头,连不高兴都不会掩饰的人,会耍这种心机。
  “好,就让太医来验,若她的骨头完好,爱妃怎么说?”
  苏昭仪看了一眼游菲,若是完好的,那游菲就是个蠢货,一个只会给她惹麻烦的人,就不必再留着了。
  她冷冷道:“连伺候人都做不好,那臣妾就送她回老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