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寒将房中无关紧要的人全部喝斥走,他指着白艽远。
  “别以为你救了孤一命,孤就能允许你在孤面前任意妄为?”他声音拉得极长,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白艽远晓得,近来殿下对他百般不顺眼,唯唯诺诺地应着。
  “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两个敢得狠!你命他去取药引子,你们这是联合起来在让孤丢人!”
  瑾瑜从地上爬起来,求饶着,“殿下,奴才只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没想到被人搞了,是奴才没用,办砸了事情。”
  阡陌寒忍不住又踹他一脚,“蠢材,你当这里是盛京?这里是东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懂?你的身份在这里屁也不是,你咽不下这口气,你的一口气比我西周的脸面还重要?”
  瑾瑜被说得抬不起头,一句辩驳也不敢说。
  赤红着眼底,手已经摸到了剑柄处,就在他要抽动剑鞘想杀了瑾瑜时,想到这些年他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回归。
  他指着瑾瑜,“若不是你跟了孤多年,我现在就宰了你信不信!”
  他感觉到体内的那股子燥怒压制不下去,狂躁地想要杀人。
  “滚!”
  瑾瑜后背惊得一身的冷汗,此时太子殿下若要杀他,他连为自己求饶的借口都没有。
  然而下一秒,外面传来男人恭敬且谄媚的声音。
  “太子殿下在吗?”
  阡陌寒不知来人是谁,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声音恢复如常,只是气息依旧急促带着怒火。
  “何人?”
  那人立即隔着门扇道:“我是红袖楼老鸨琼妈妈,锦公子人昨夜买了我们三个姑娘,说好了辰时就送回去,可这都巳时过半了,也没见到人影,是否再留宿,置喙奴才一声,每人每日只加十两银子即可。”
  她说完,鬼鬼祟祟地借着门缝向里面张望,隔着窗纸,一举一动皆被房内三人看个清楚。
  阡陌寒无声地踹了一脚瑾瑜,压低声音问,“有出息了啊,一口气要三个,你怎不在外面浪死,还回来做什么?”
  瑾瑜心里有苦说不出,刚刚明明都解释了,可殿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只能半垂着头,任由殿下踹。
  阡陌寒踹累了道,“人呢,退回去,在东吴的这段时间全都给我安分一点,都管好自己那二两肉,那种地方都少给我去。”
  瑾瑜应喏,小声问白艽远,“药引子取了吗?若取了就赶紧将人送回去”
  “什么药引子?我等到丑时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子回来,根本就没有见到姑娘。”
  一句话,瞬间给瑾瑜整懵了,他为了争一口气,花了一千两,原是想着给主子弄完药引子,这钱也就报销了。
  可现在人都没回来,那人呢?
  “人呢?”
  白艽远也急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瑾瑜彻底慌了,那可是三个正当好年纪的姑娘,若丢了——要赔偿的银子多到他不敢想。
  外面的老鸨子听到里面的争吵声,隐约听出了不对,他再次敲了敲门,“锦公子,若咱们这边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这就把人带回去好好调教,不知您作何打算?”
  阡陌寒算是听出来了,瑾瑜这个蠢货买了三人,竟是没带回来就被人给绑了,现在人也丢了。
  他实在丢不起这人,拉开门,“你们那天个姑娘生得可人,孤打算将她们买了留在身边伺候,你们出个价吧!”
  老鸨子一脸地欢喜,伸出五根手指,“太子爷当真喜欢怜香惜玉,那三位姑娘也是有福气,第一次就能遇到贵人,妈妈我不多要,一人五千两。”
  阡陌寒无语在当地,一人竟然要五千两?
  瑾瑜也是一脸的懵逼,“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那三个姑娘哪里值这些钱?”
  老鸨子听了不乐意了:“哎呦,咱们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才艺,从几岁就开始调教,哪个不是才艺双绝,她们也才十五岁,为咱们红袖楼少说能赚十年的钱,要我说,五千两一位都要少了。”
  “那也是十年的钱,你敢说这十年她们不吃用吗?”瑾瑜涨红了脸,希望能压下些价。
  她撇撇唇,一脸的不乐意。
  “你们要是嫌弃价钱高,我把人带回去就好,那可是咱们红袖楼的摇钱树。”
  带回去,人跟本就没有带过来,怎么带回去。
  可要他阡陌寒说出人被抢了,他又觉得没面子,他不想让人觉得他这个西周太子无能。
  “给她银子!”他说罢,气怒转身,拂袖进了内室,再不想看到一脸肥油的老女人,那张嘴撇着不屑一张一合地絮叨着。
  万公公肉痛地掏出一万五千两银票,将人打发走后,他对阡陌寒道:“殿下,咱们此次出使共备了两万两银票傍身,原本富余充足,可这一下子就花去一万五千两,加之先前的开销与瑾瑜侍卫支取的一千五百两,如今咱们整个使团可用银两只剩下六百两。”
  阡陌寒听到这个数也是惊了。
  “多少?”
  “不足六百两!”
  阡陌禛起身就要再打瑾瑜,瑾瑜已经先行跪下,脑袋磕在地上,“殿下,属下真不知为什么人会丢,属下怀疑他们红袖楼欺负我们是他乡客,在玩仙人跳!”
  “玩仙人跳?”阡陌寒一巴掌挥空,气的胸膛不停地鼓胀着,睥睨着地上的瑾瑜。
  瑾瑜越想越觉得不对,“对,属下觉得应当报案,昨天出现的那伙人不简单,他们…”
  阡陌寒一脚把他后面的话踹没,“滚,再生事就滚回西周,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孤面前。”
  白艽远见他气色不对,怒火越来越大,这是发病的前兆,奓着胆子道,“殿下,您该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