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摊上这仨玩意儿吗,真是倒了血霉!
  命运的齿轮一点没转,人生的链子倒是转完了。
  为了不让他的倒霉倒到自己身上,必须跟这几人划清界限,免得惹一身腥!
  杨美云刚从男生骂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陡然惊叫出声,“祈绥,你敢骂我!我是你妈!”
  “你是我爹都没用,你配得上妈这个字吗?没对我好过,还妄想从我身上捞油水,当老子是冤种啊?
  听得清吗?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以后别他妈再来烦我!该死的去死,趁早买个墓地把自己埋了!”
  说完,不等杨美云扯着嗓子跟他骂,直接挂了把她拉进黑名单。
  爽!
  祈绥顿觉心情畅快,这些天打工的怨气都被磨平了。
  高高兴兴地走进KtV,当即连开十瓶啤酒!
  -
  哥哥,失约了。
  为了寝室那三个无关紧要的人放他鸽子。
  时桉眸色晦暗,黑暗的房间里透不进半点光亮,他攥着手里熄了屏的手机,气息逐渐紊乱。
  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他抓回去,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就往下走,唇角崩成了一条僵直的线。
  弗里斯正在一楼客厅看报纸。
  见此情形,慌张地冲上去,“少爷,很晚了,你要去哪儿?先生说你不能出去。”
  “让开!”
  时桉猛地把人推开,眸底泛起了红,“我去哪儿用不着你管,做好你分内的工作!”
  上次就是因为他,不然他也不会跟祈绥分开这么久!
  “少爷,先生说了!不许你出去!”
  弗里斯不怕死的,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门口,架势十足。
  “弗里斯!你没资格管我!”
  但对方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时桉内心茫然,胸膛起伏,剧烈地呼吸着。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猝不及防抓起置物架上的一个花瓶猛地往男人脚下一砸!
  哗的声巨响,花瓶骤然迸裂。
  时桉浑身发抖,强忍住那股即将爆发的冲动。
  “弗里斯,我再说一遍,给我让开!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少爷,先生明确说过不让你再出去,且夫人当年临终所托,你若出去,我很难跟先生交代。”
  “那就不要交代。”
  时桉声线骤冷。
  倏然上前,一抹冰凉贴近了男人的颈线。
  弗里斯瞳孔猛缩,被迫往后仰头,偏偏时桉不让他如意,揪着他的头发往前靠。
  花瓶碎片割裂的刃面锋利无比,在脆弱的喉管留下一条不起眼的血痕。
  再往下掉着细密的血珠子,触目惊心。
  “少爷……”弗里斯害怕。
  “弗里斯,我告诉你,你没资格涉足我的私生活,更管不了我。既然你当初没救下我妈妈,便容不得你再指手画脚。”
  时桉冷声,淡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十足的戾气,低沉的嗓音一改平日里那副软弱的模样。
  仿佛再惹怒他自己的小命就会不保!
  弗里斯不得已张了张嘴,“好的少爷……”
  时桉这才将他放开,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根据刚刚跟祈绥聊天的描述,时桉很快找到了京城大学附近的一家KtV。
  没上去,就坐在楼下行人道的混凝土铺地砖上。
  初冬冷,他一路赶过来鼻尖冻得通红,眼圈也红红的。
  就这么坐在街边,扯起帽子盖在了脑袋上。
  祈绥跟他们一直嗨到晚上十点半,最后不得不回学校了,这才结束聚餐。
  几个人勾肩搭背地往楼下走。
  祈绥因为太高兴,喝得有点多,跟赵鸣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往下走。
  赵鸣也有点儿上头,满脸酡红地跟男生哈哈大笑。
  “祈绥,我跟你说,你别太见外,要是没钱了,尽管跟哥说,哥保证为了两肋插刀,裤衩卖了也在所不惜!”
  “好兄弟好兄弟,爹没看错你!”
  祈绥傻乎乎地笑,两人面对面单手紧握,激昂地就像桃园三结义。
  一出门,时桉就看到两人甜甜蜜蜜的模样。
  “……”拳头硬了。
  时桉脸色阴沉,先前挂着的笑意转瞬即逝,目光紧锁在他俩密切不分的身体。
  “哥哥。”
  少年大跨步上前,猛地将赵鸣推开,快速地将祈绥拉入了怀中。
  祈绥一阵眩晕,眼见着赵鸣突然离开了自己温暖的怀抱,下意识伸手去抓了抓。
  “哥哥。”
  时桉冷脸,把他的手抓了回来。
  “时桉?”
  祈绥这才回过神来,晕乎乎的望了眼四周的环境,“你怎么来这儿了?你不是该在家里吗?”
  莫名心虚,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紧张。
  时桉眼神眯了眯,视线重新落在对面的男生身上,“哥哥,我要带我哥哥回家了,麻烦学校那边你帮个忙,明天他再回去。”
  赵鸣从时桉出现的那一刻就被吓到了,那眼睛凶的就跟要吃人似的!
  听到这话立刻小鸡啄米般的猛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我应该做的!”
  “谢谢。”
  时桉梨涡浅浅,转身瞬间变脸,抓着祈绥的腕骨都紧了几分。
  祈绥皱眉,被抓得有些疼,“桉桉,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吗?啊,你放开。”
  “哥哥。”
  时桉掌心一松,突然停住了脚,颀长的身影站在一个白光闪闪的广告牌旁。
  酒精发酵,祈绥有些恍惚得意识到——
  妈的,时桉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比他还高!
  不可理喻!不可饶恕!危言耸听!
  少年转身,眼尾荡着淡淡的绯红,眸子水润,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样儿。
  “哥哥,你为什么丢下我跟他们一起出来啊?难道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他们吗?”
  “诶……”
  这说的什么话?
  祈绥别扭地抿抿唇,趁着现在还有点清醒,后劲儿还没完全上来,解释道:
  “不是,这次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相信,哥哥你又在骗我。”
  “那你怎么才能相信?”
  时桉勾唇,收回了渗着眼角的泪,忽而低身,轻柔的鼻息落在祈绥的唇畔。
  “除非哥哥,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