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杨美云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早就顾不得怀里痛苦哀嚎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时桉,你不能杀我!如果祈绥知道你对我们下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说的很对。”
  时桉低笑,将手中的棒棒糖轻松地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抬起瑞士军刀逐渐朝女人逼近。
  “所以我一定会把你们处理的很干净,让哥哥发现不了一点儿蛛丝马迹。”
  “不,时桉!你不能杀我!”
  跟前的少年越走越近。
  杨美云内心盈满了无尽的恐慌,脸上眼泪纵横,不停地倒腾着双腿往后退。
  就在时桉抬起军刀欲挥下的那一刻。
  角落里一直瑟瑟发抖的祈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猛地下扑在了女人身上。
  并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里的手机。
  双眼通红地怒视他。
  “时桉,我已经发信息告诉祈绥你来这儿了,我说你要杀我们,祈绥很快就会到这儿来的!”
  “你说什么?”
  时桉心脏蓦然漏掉半拍,清晰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字眼。
  下一秒,脸色骤变。
  捂着刀柄的五指猛然收紧。
  目光呆滞的,唇瓣翕动,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癫狂。
  将手机猛地夺过来砸在了地上!
  “祈康,你没资格,你没资格去找他!这都是你们的报应,你们贪心不足的报应!他是我的哥哥,不是你的弟弟!”
  几乎是瞬间的。
  时桉情绪失控,手中扬起的刀骤然落下!
  在杨美云因害怕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祈康猝不及防起身,瘦弱的身躯决然压在了女人身上!
  锋利的刀刃便刺穿皮肉在男生后背留下鲜血如注的一刀又一刀!
  “呃——!!”
  “祈康,祈康!!祈康!”
  但时桉的目标根本不是他,抓起男生的胳膊往地上凶狠一摔,就像对待一个玩意儿。
  祈康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将女人从角落里扯出来,受伤的刀刃发出血红的光。
  “伯母,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所以做事向来喜欢干净利落,但是你是第一个我不想那么快死的人。”
  时桉凉薄地笑着,狠狠掐着女人的下颚往上,望着她脏兮兮的一张脸。
  手中的冰凉霎时贴上。
  “不要,不要!时桉,你不能杀我!我是祈绥的妈妈,你要是杀了我,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啊——!!”
  凄厉的惨叫声震耳欲聋,绵延的血珠子断了线地掉落。
  锋锐的薄刃割裂出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一声响。
  祈绥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屋门外,见到里面混乱的一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时桉!你住手!时桉!”
  少年手猛地一抖。
  哐当一声,军刀掉在了地上。
  时桉僵硬地回头,对上身后那双暗沉沉的眸,“哥哥……”
  他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禁不住地往后退,直到撞上后面的沙发,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
  时桉手上沾满了血,他不停地往身上擦拭,害怕的唇瓣都苍白发抖。
  “哥哥,你听我说……”
  祈绥望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苟延残喘的三人,无异于凶杀现场!
  他喃喃,“这些都是你做的?”
  虽然知道时桉心理不健康,来的路上也试想过一万种场面,但真的见到了还是被震惊到。
  时桉摇头。
  绕过沙发想上前拉他的手,跟他解释。
  “哥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桉,你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角落里的女人突然尖叫,杨美云望着对面落地镜中自己可怖的脸。
  整个人瞬间崩溃!
  她惊恐地捂着侧边脸上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的两人。
  “时桉,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你想杀人灭口,你就是想要了我们的命!”
  时桉垂眸,露出一个轻柔的笑,“你说什么?”
  杨美云已经疯了,根本没听出话里的警告。
  她指着门口的少年就大叫。
  “时桉,就是你!你给了我五百万,是你让我去时家演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祈绥看到!
  现在你目的达到了,你就想杀人灭口!你个骗子,你就该下地狱!不得好死!!”
  时桉浑身一僵,比起大脑反应的下一秒,他先伸手抓住了男生的腕骨。
  眼泪啪嗒嗒的,嗓音发着颤儿。
  一个劲儿地摇头。
  “哥哥,不是这样的,她冤枉我,我没有这么做过。你别信她,她疯了,她疯了。”
  “松开。”祈绥冷声。
  时桉一愣,随即放开,不停地擦着手上干涸的血迹,委屈得倒像别人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对不起,哥哥,我现在太脏了,我不碰你,不碰你……”
  祈绥置若罔闻,摸出手机拨打了120电话,又发了地址给弗里斯让他来处理。
  做完这一切。
  祈绥毫无知觉的,转身就离开了现场。
  “哥哥!”
  时桉哽咽,惊慌失措地追上去。
  祈家居住的地方偏僻,周围都是杂草丛生的小巷,附近没有几个过路的行人。
  祈绥僵着身子一路往前走。
  满是被算计过后的怨怼,又因时桉的所作所为,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然后时桉似乎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祈绥从身后抱住。
  眼睫上悬挂的泪珠,啪嗒一下融入他的衣领里。
  “哥哥,你穿得好少,冷不冷……”
  祈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胸口堵着一口难言的气。
  五味杂陈的翻搅在心里,很不舒服。
  “放开我。”他艰涩道。
  时桉像没听见一样,将他抱得更紧。
  “哥哥,我早上出来没吃饭,我好饿,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
  “时桉,你听不见吗,我让你放开!”
  祈绥挣扎,将束缚在腰上的两只手猛地拉开。
  回身怒视后面的少年,眼眶里都蓄着泪。
  “时桉,你病了,你做错事了你知道吗?你差点儿杀人了!”
  “哥哥不用担心我,时家会帮我摆平的。”
  时桉嗓音清冽,丝毫没有做错事后的愧疚感,反而向他递出一只手。
  眸底极尽的偏执与疯狂。
  “哥哥,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你的厄运结束了,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