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呼吸一滞,默默把手里的木棍往后藏了藏,“不是刺客,是我。”
  裴昭脸色难看,放下了手中的剑刃,“你来我屋里做什么?”
  “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没有。”
  没有你涨什么黑化值!逗我玩呢!
  祈绥就差没把手里的木棍一下子往他脑门上敲下去,让他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
  但显然,裴昭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朝床铺走过去。
  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勉强样儿,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出去,我要就寝了。”
  “我是来找你的。”
  祈绥尽力挤出一个看起来好看的笑容,走近了把手上的棍子搁在了床边。
  要是等会儿出什么意外,裴昭想揍他,他也有个趁手的工具。
  想着,祈绥的心情释然了一点儿。
  单膝跪上床边,瞅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弓着身子想去看他的脸。
  “裴昭,我想了想。我留在王府白吃白喝的,怪不好意思。但别的我不会做,最擅长的事就是暖床……”
  说到这儿,祈绥刻意停顿了一下。
  手心衬上床沿,微微低头,染着热气的呼吸撩过他的耳畔。
  “大冬天的这么冷,你一个人睡着不冷吗?要不我给你暖床吧。”
  裴昭没理他,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脑袋。
  屋里没点蜡烛,只借着透过窗户纸薄薄的月光,隐约瞧着面前人模糊的影。
  祈绥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声线没什么起伏地道:“上次你说你不喜欢男人,喜欢女孩子吗?”
  “确实,她们比较迷人,但我也不差。我比较烦人。”
  祈绥试图掰过对方的肩,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结果他僵直了身体,硬是不肯退步。
  气得他咬肌酸软。
  有种想拿起棍子就敲晕他的冲动!
  “好好好,你已经一分钟不理我了,你很任性,哥很喜欢。”
  “你不找我,我不找你,是在比谁更拽吗?”
  裴昭呼吸不稳,抿紧了唇死活不说话,只觉如睡针毡,如芒在背。
  两人较着劲儿似的,谁也不让谁。
  一个不愿回身,一个又强硬地掰扯着想他回头。
  几个回合下来,祈绥放弃了,脑子一热把鞋子一甩,一脚踩上了男人的床铺。
  裴昭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震惊地望着面前人。
  “你做什么!”
  “暖床。”
  “我不需要你暖!”
  祈绥承认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强人所难,甚至是流氓,但刚刚涨的黑化值让他极度不满。
  瞥了眼床边的木棍。
  祈绥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我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小王爷收留了我,那我也不能留在这儿白吃白喝是吧。”
  这句话不知道哪儿激怒到了裴昭。
  他像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即将被点炸!
  隐忍道:“是不是你今晚不在王府,对其他收留你的人也会说这种鬼话!”
  当然不会。
  祈绥也坦诚,半坐在床上,说出的话没个正形,“小王爷不一样,别人出不了买我的身价,给你暖床我心甘情愿啊。”
  “哦,给钱就能卖?”
  “不是。”
  祈绥皱了皱眉,觉得他说的有问题,纠正道:“不是卖,是伺候。我活儿好,我是上面那个。”
  他还真的在跟自己讨论这个问题。
  裴昭一时有些语塞,背抵着身后的床栏。
  拳头搭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攥了攥。
  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花钱了,我还得……躺好了被你干?”
  祈绥眼睛一亮,以为他动容了。
  “相信我的技术。不信试试?我床品嘎嘎好,你喊停我绝对不会再动!”
  “最重要的是,你是躺平享受的那一个!”
  他一激动,音量都拔高了几分,活像个骗人进窑子的中间商,狡猾又奸诈。
  “……”
  裴昭看出来了,他很认真,真的很认真,说不出的认真。
  甚至有种迷之自信。
  又想起刚刚在浴堂的那幕,隔着屏风,伶伶一把骨——
  祈绥又说了。
  “小王爷,虽然我是青楼出身,但你现在尚未婚配,我们就纯当交易关系。你留我在王府,我给你暖床啊。”
  瞧这股锲而不舍的劲儿。
  “你会哭吗?”裴昭突然说。
  “哭……”
  祈绥皱眉,“我干你我怎么会哭?”
  虽然他没做过1,但做1的感觉肯定不会差!
  起码1没哭过。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快就是1了!
  裴昭忍俊不禁,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调笑道:
  “卖身是吧?想伺候我是吧?暖床是吧?”
  “……”
  祈绥觉得这话有点歧义,但又没听出来哪里不对。
  好像是这么个理。
  犹豫着点了点头,“是。”
  “那行。”裴昭说。
  他靠在床栏边,突然就放松了身子,懒洋洋的调子,“那你脱了来伺候我吧,乐意之至。”
  这么快?
  祈绥摇头,内心的激动竭力压下去,“明天吧,我只是知会你一声,你自己洗干净了等我。”
  “等什么明天?”
  裴昭唇角噙笑,忽然伸手拉开了腰间的衣绳,失去了束缚,露出胸前大片的白皙,起伏的肌肉线条明显。
  他说:“明天我没时间,不如就现在吧。”
  “现在?”祈绥的表情有点呆,“但我怕你痛诶……”
  主要是他没什么经验,想着第一回当1,必须要让他有个美好的体验!
  怎么着今晚都应该去找点资料学习下。
  祈绥感慨了下,自己果然是个绝世好1,多会疼人。
  但裴昭显然没这方面的觉悟。
  无动于衷道:“就今晚吧,万一我明天就反悔了呢?”
  “不许反悔!”他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
  裴昭挑眉,“那就来吧。我已经把衣服脱了,你的是我帮你脱还是自己脱?”
  “我自己脱。”
  祈绥僵着脸,还有点不自在,公事公办的模样解掉了腰间的衣绳。
  心里想着等会儿该是怎么个姿势。
  裴昭又说:“隔这么远做什么?过来点。”
  这话说的……
  祈绥没细想,原本还跪在床头,立刻松散着衣服往前挪,贴心问道:
  “先说,你喜欢哪种身位,我怕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