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臣当然知道。”
  楚彧指尖白皙修长,夹着冷薄的剑刃挪到了一旁,“可是陛下,人生在世活这一遭,不干点好玩的事儿怎能青史留名呢?”
  “你!”祈绥气得说不出话。
  开什么玩笑。
  逆反,还想青史留名?脑子进水了吗!
  楚彧不急不缓,上前一步,拿过了他手中的剑扔在地上,修长的手握住了他的掌心。
  温声慢言道:
  “陛下金贵,这身子才刚好,深更半夜来恐怕又受了风寒,不如早些回去安歇吧。”
  “疯子。”
  祈绥甩开他,字音凉薄,“还轮不到你来教朕做事。”
  “陛下所言有理。但臣也不过一介摄政王,如今代理朝政,只等陛下日后掌管大权。”
  你自己说这话不会笑吗?
  楚彧根本就是想夺权篡位,没什么好洗白的。
  祈绥怒气冲冲地瞪他,目光仇视,腮帮子都咬紧了。
  楚彧扯唇,“陛下别这么看我,臣害怕。”
  “楚彧。”祈绥说。
  “这江山是朕的江山,你敢勾结朝臣拉朕下位,不会觉得有违先帝嘱托,不会愧疚吗?”
  虽然知道他一定没良心,不会愧疚。
  但他就是要说。
  意料之外的,楚彧扫了他一眼,却不是嘲讽。
  倒像是顽童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眸中出现了几分晶亮。
  “臣早知陛下暗中早有培养势力,欲夺回政权。既然陛下想夺,臣便给陛下这个机会,凭你的实力来夺如何?”
  “……你什么意思?”祈绥紧张。
  总觉得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不是个善茬儿。
  楚彧低笑,忽然上前。
  微凉的指尖将少年鬓角的碎发刮到耳后,妖孽般精致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戏谑。
  “这朝堂太无趣了,自然是要寻些好玩的事情。陛下既然愿意陪臣玩,何乐而不为呢?”
  “……”傻呗。
  祈绥别开脸,抿着唇,面露愠色。
  楚彧又道:“这皇位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物什罢了,本王才不稀罕。陛下若想要,那便凭自己的实力拿回去。”
  “……”
  祈绥闭了闭眼,双拳紧攥,还是不说话。
  他现在就像个被猫戏耍的老鼠,兜兜转转,别人三言两语便可定了他的死局。
  楚彧抬头,望了望窗外透进来的稀薄月色。
  叹了一声息,摆摆手道:
  “陛下早些回乾宁宫吧,明日让人发现你不在了,本王可不知如何解释。”
  祈绥不走。
  目光紧锁在他脸,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楚彧同他对视了两秒,莫名有种他下一秒就能再捡起地上的剑捅死自己的错觉。
  默了半晌,没话找话道:
  “陛下如今后宫匮乏,太妃娘娘安排的那些女子,陛下可是都不喜欢?”
  祈绥抬眸。
  楚彧:“陛下自登基后一直忙于国事,疏于对后宫嫔妃的充盈,也不见内务局有侍寝记录。”
  “若是陛下不喜欢,过几月臣便去民间为陛下寻些美人回来……但这皇后之事,总归是要上心的。”
  胡言乱语,东扯西扯的一些垃圾话。
  楚彧瞧着小皇帝的神色,也没缓和的劲儿,像是在生什么不得了的闷气。
  楚彧哼了一声,不想同他在这儿胡搅蛮缠了,拂袖欲走。
  身形一顿,胳膊忽然被人抓住。
  祈绥:“摄政王可知我近几年为何不充盈后宫?为何不召见后宫的妃嫔侍寝?”
  “……”
  楚彧眉骨一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调笑道:“陛下若是不行,也不必惊慌。臣自然会为陛下找来壮阳之药调理身子,以确保大晟子嗣绵延。”
  “去你妹的!老子喜欢男的!”
  “……”
  “??”
  “!!”
  楚彧瞳眸震颤,脸上温润的笑霎时僵住,傻了。
  一国之君竟是断袖,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这等皇家秘辛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定是要翻了这皇城的天!
  但祈绥也不算乱说。
  原主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确确实实是个断袖。
  原剧情中,除掉反派后,原主也不是没去民间偷偷摸摸地找过小倌。
  楚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平静道:“无碍,陛下既然喜欢,私底下纳些男宠也未尝不可,勿让旁人知晓便可。”
  “可朕不喜欢他人啊。”
  祈绥勾唇,被甩开的手重新搭上了男子的肩膀,意味不明地拍了拍。
  “摄政王不会以为,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偷听你们背后议政吧?”
  “哦?”楚彧一把抓住了他胡作非为的手。
  祈绥想抽没抽回来,两人暗中较着劲儿。
  片刻后。
  少年薄唇微扬,语出惊人。
  “朕在乾宁宫养伤半月,摄政王期间一次都没看过朕,可叫朕好生想念啊。”
  “你既不来乾宁宫看朕,那朕便只好来看你了。”
  宛如一记平地惊雷。
  楚彧浑身一颤,手突然就松了,眼眸也微不可察地睁了睁。
  “陛下……”
  “摄政王。”祈绥轻笑,先前的怒意全然消失,眼中已然是一副爱慕不已的深情样。
  忽然一个倾身,紧紧抱住了面前高大的男子。
  “摄政王,虽然你对朕不恭敬,不忠心,不坦诚,还没礼貌!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谁叫朕就看上你了呢!”
  祈绥主打一个玩不过他,就创亖他!
  他不好过,这欠揍的玩意儿今晚也别想睡好觉!
  “陛下……”楚彧脸上出现了他从未有过的深情,大脑死机了一般推拒面前的少年。
  “陛下,君臣之礼,莫要逾越了。”
  “朕不听!”
  祈绥死乞白赖地就抱住他的腰不放。
  把这半个月受的气化悲愤为力量,勒得楚彧直接喘不过气。
  “实话告诉你了吧摄政王!其实朕很早就心悦于你了!就是碍于君臣之礼,朕才一直不敢同你坦白!”
  “虽然朕很想要这江山,但也很想要你!不如你这摄政王不要当了,入主昭华宫当朕的男皇后吧!”
  “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又名留青史,你说够不够本儿!对了,后宫的凤印也都归你管!你觉着如何?”
  字字句句出自肺腑,又格外的炸裂。
  他每吐出一个字,楚彧的眼皮就跟着跳一下。
  其翻天覆地的程度,简直就像在历劫。
  从来不知,看着长大这么多年的小皇帝居然是这般……活泼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