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愣住。
  坚果也嚼不动了,下意识往回抽了抽。
  结果楚彧存心似的,根本不给他机会。
  “楚彧,松开。”
  楚彧不放。
  眼珠子漆黑,潜藏着说不清的危险。
  直言道:“既然陛下对臣那么念念不忘,臣也不是不能答应陛下的这番诉求。”
  哦,答应。
  …什么,答应?
  先前不是还那么抵触来着,说答应就答应了?
  祈绥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是楚彧给自己下的一个套。
  留了个心眼,试探性的问:“那你会给朕权吗?”
  如果给的话,他也不是不乐意贡献一下自己。
  但是楚彧摇头了。
  “那你会给朕势吗?”祈绥又问。
  楚彧还是摇头。
  “那你能给朕什么?”
  “我啊。”楚彧语气有点小自豪。
  你?
  什么都不给,还想姜太公钓鱼?
  祈绥怒火中烧,剥了一桌子的坚果壳,立马抓起来往出楚彧身上一挥。
  噼里啪啦地掉的地上到处都是。
  “有病,要你有什么用啊!朕又不是昏君,朕要的是权还有势,你什么都不给朕,想什么呢?”
  “你要是给我权势,别说其他的,就是你要星星要月亮,要皇后之位,朕都能给你!”
  “空手套白狼?美得你!”
  这小子压根就是在戏耍他。
  祈绥跟他聊不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起身,从楚彧手中猛地抽回了手,抬腿就往外走。
  一开门,外面的一个小太监立刻鞠躬弯腰朝他递来一药碗。
  “陛下,太医署送来的安神滋补的药。”
  这是原主每晚都要喝的药。
  也是原剧情中摄政王吩咐太医署的人天天给他熬的。
  先前楚彧不在在这儿,他都会偷偷摸摸地倒掉,不让人发现。
  但今天他在这儿……
  祈绥接过,看着药汤浑浊的碗底,以及空气中那一股难闻的中药味,莫名的让人倒胃。
  他转过身,对上楚彧望过来的视线。
  举起手中的药碗,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楚彧牵唇,无只言片语。
  “走。”
  祈绥把药碗塞给小太监,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多久,宸太妃的四十岁寿宴。
  宫中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平日冷清的宫苑也因此热闹起来,人人欢欣鼓舞。
  宸太妃作为当年先帝的妃子,又跟当今的摄政王有所关系,面子上的仪式定是要过得去的。
  宫宴间,小皇帝居于首位,宸太妃坐在一侧。
  朝中大臣纷纷送上贺礼,更有外臣献上无数奇珍异宝,逗得宸太妃笑得合不拢嘴。
  祈绥最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全程面无表情地“赏,赏,赏,该赏,当赏”。
  嘴都喊麻了。
  特别是期间宸太妃又提到后宫之事。
  祈绥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干巴巴地笑,捞起酒杯一杯杯的喝。
  家长催婚的既视感,莫过于此了。
  宫宴一结束,祈绥飞速逃离了现场。
  身边没带太监宫女,只想找个地方自己清静清静。
  他酒喝得有点多了。
  原本还觉得没什么,走在路上忽然吹过来一阵风,酒劲儿都被带了上来。
  祈绥晃了晃脑袋,看到前面有个凉亭,想去那躺着休息会儿。
  路过一间屋子,里面突然传来阵细细碎碎的动静。
  “哎呀,干嘛呀,别在这儿……”
  嗓子有点尖,是个文弱的小太监。
  祈绥耳朵一竖,敏锐地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前进的脚步硬生生拐了个弯。
  屋里立刻响起另一个老太监的声音。
  “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现在大家都在宫宴上呢,没人会注意这里。”
  说着,衣料摩擦的粗糙声起,夹杂着一点点难捱的喘息声。
  小太监有点害怕,及时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慌忙道:“不可以。万一被人发现了告到陛下那里去,我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祈绥躲在门外边,赞同地点点头,心想要是被人告到我这儿肯定要赏你俩一顿板子。
  毕竟是淫乱宫闱的大事,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但屋里的那个老太监显然不这么认为,鼻腔里溢出讥诮的一声。
  不屑道:“吃不了兜着走?那可未必。”
  “这些年陛下被摄政王打压成什么样了,宫中谁人不知。他不过是个傀儡皇帝,除了在宫中前朝有个名号,还有什么用。”
  “洒家有亲信在摄政王府当差,平日又与宫中守卫交好,就算到时候被发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小皇帝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有点耀武扬威的意味。
  祈绥蹲在墙边,脑袋埋在膝盖间,琢磨着自己真的这么没用?
  居然连个宫里的太监都瞧不上自己!
  “可是……”
  小太监心有余悸,还是不敢太放肆。
  “别可是了!我们快来吧!”
  老太监迫不及待地扒拉下对方的衣裳,猴急儿的像大观园里跑出来的大猩猩。
  “我们都多久没一起了,这次宫宴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洒家可想看你的销魂样儿了!”
  “哎啊……”
  屋里很快响起两人不可描述的声音。
  祈绥在外面偷听得一愣一愣的。
  满脑子想的都是,太监也行?太监也行?太监也行!?
  他特别想进去看现场,他俩到底怎么个玩儿法!
  结果人刚站起来,远处传来刘公公的呼唤,“陛下,陛下!你在哪儿呢?我们该回宫了!陛下!”
  老太监着急,连滚带爬地摔下了床,“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祈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人走了再看现场。
  还没跑呢,刘公公提着灯笼的光照在了脸上,“陛下,原来你在这儿!”
  就这一声,祈绥似乎听见了里面人当场萎掉的声音。
  他勾勾唇,单手敲了敲身侧的门,故意拔高了音量,“刘公公,我们回宫吧!”
  又是一声,里面的人下辈子做梦都得给老祖宗烧高香。
  祈绥心情好了点,回乾宁宫的路上都哼着歌,就是走路摇摇晃晃的,醉得很。
  困。
  困死了。
  他回了宫,脱掉鞋子就往床铺上一躺,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等着人来伺候自己脱衣睡觉。
  没多久,屋里的门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带着一股寥寥的香风。
  柔软的手带着温度,贴上了小皇帝被束缚的脖颈,再往下移,挪到了一侧的腰带。
  耳畔吹来一阵暖风。
  伴着娇嗲软糯的一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