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太宗皇帝李世民携领六骑出长安,直奔渭水河边。
  而皇帝亲去会面的消息,不知怎么,也开始在长安城中也逐渐流散开来,这让不少心中担忧的长安百姓安定不少。
  不止如此,甚至连朝堂上李世民的话语也传了出来。
  那爱护百姓,为国家誓死不从的话语,让不少人对这个新上任的皇帝好感增了一分。
  要知道之前玄武门之变的事情没有过去多久,不少长安吃瓜群众对李世民其实有不少恶感的。
  当然,之所以朝堂中枢的消息能流传出来,自然是有人推波助澜,更主要是发出消息,安定民心。
  而李长河这边,当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后,中郎将韩笑墨应声打开张家大门。
  他听到了李长河的话,心中激动异常,因为这些话就是自己内心真实写照,但可叹自己文采有限,说不出来,此刻李长河说了出来,感觉这不就是自己内心想要说的话吗,所以瞬间对李长河的好感又增加不少,连连称赞,两人随即开始一阵交流,直到两人肚子咕咕叫。
  李长河也难得遇到韩笑墨这样的性情中人,便主动决定露一手,做一点吃食。
  更真实意愿则是,如今唐代的食物实在是不太对胃口,烹调方式太简单了。
  这个时间段,人们常做饭用的方法还是以蒸、炸、烧、烤、煮、煎为主,要想吃上后世那种炒菜,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这个时代铁锅很少,而且厚实,热传导效率不高,很少有人使用,而炒锅的发明和大范围推广还是在北宋时期,还得等几百年,但李长河却等不了。
  就算没有铁锅,依据现有材料,他自信也能做出美味的食物。
  而且昨日炖完鸡后,他让郑三也准备了一些调味用品,其中不少在此时还算作药材,比如茴香,桂皮等,惹得郑三疑惑不已。
  来到厨房,食物材料也算完备,毕竟这些日子长安动荡,张家因此储备了不少。
  李长河学医,细节把控拉满,将所有的食材调料都是规整摆码清楚,有股别样的美,赏心悦目。
  在帮厨的不禁赞叹,原来做饭也可有如此美观,心中对长天玺更加敬佩了。
  而随后李长河大秀刀工,处理食材行云流水,蔬菜肉食整备干净利落。
  不多时,食材便已全部出锅,五道吃食,各有千秋,色香味俱全,未吃便已食指大动。
  第一道炖鸡汤,专为张东升所做,肉汤补充营养所用,但鸡肉也味道鲜美,韩笑墨尝了一口,肉滑酥嫩,入口即化,香鲜味美,唇齿留香。
  没有丝毫犹豫,韩笑墨筷子夹向第二道主食面条。
  不同于大唐主流的面片汤,经李长河精细化赶制,加入一些精盐和鸡蛋液,以拉面的形式进行造就,根根分明,爽滑入口后,劲道入味,余味犹存。
  然后是泡馍,唐朝的这个时候,虽然肉蛋奶尽管没有普及,但张宅还是不缺的,但味道与后世相比,还是差上不少,这自然难不倒李长河,加入调味料,精心烹制,韩笑墨一口下去,料重味醇,肉烂汤浓,肥而不腻,诱人食欲,食后回味无穷。
  韩笑墨快要哭了,他现在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美味,以前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
  最后两道,一个是蛋炒饭,一个是青菜炒的,也不知道算什么菜。
  韩笑墨本以为这两道平平无奇,但是谁知道一口下去,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鸡蛋很均匀的包裹住了每一粒米饭,鸡蛋的颜色很匀称,没有过嫩或者过老的情况出现,调料的比例恰当,油与米饭,鸡蛋的混合充足,软嫩的鸡蛋包裹住充满弹性的米饭,是舌头完美的享受。
  而那那炒制的青菜,火候拿捏的极为到位,青菜、花椒、豆豉等用猪油翻炒,锁住风味,搭配上蛋炒饭,这是口腔的极致享受。
  韩笑墨不禁好奇,这稀疏平常的餐食,怎么在李长河的手中就散发出如此美妙,让人口舌生津,贪恋异常。
  “仁心,你不仅医术了得,竟然这厨艺也是一绝!”韩笑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赞叹。
  “韩中郎将谬赞了,只是生活技能,不堪大用!”
  没多久,餐食被吃的一干二净,看着如此的的干净碗筷,韩笑墨也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这是他今生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本来愁郁的心情顿时大好!
  也正是这顿饭让李长河和韩笑墨的关系上了一层,多年以后,韩笑墨还经常怀念这顿饭。
  饭毕,韩笑墨便要拱手要离去。
  可刚出张宅大门,就见到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疾驰而来,不少百姓差点被撞。
  天子脚下,特殊时期,竟然有如此嚣张行径,韩笑墨脸色很是不快,大声呵斥:“停下车!”
  马车夫听见韩笑墨的声音,打眼一瞧一身官服映入眼帘,心中一慌,赶忙紧急刹车。
  但这又岂是轻易刹住的,惯性之下,车辆开始了打滑侧翻,车厢朝着一名来不及闪躲的小男孩而去。
  李长河见此,没有丝毫的犹豫,闪身奔去,直接将小男孩扑倒守住。
  万幸,并未伤到人,但整个车厢却直接倒地了!
  “快,快,快救房郎。”马车后有随行军伍大叫道。
  韩笑墨和李长河也闻声而来。
  韩笑墨怒斥道:“尔等哪家?竟横行街上。”
  “你又是哪个官?你可知这车厢里是谁?”对方竟怒气反问。
  “我是谁?南衙禁军左卫翊府中郎将韩笑墨是也!”
  “什么?”军伍随即脸色一变,打了一个冷颤,态度也随即安和道:“参拜韩中郎将!吾家主人房中书令!乱局当下,令我们将房郎接回长安家!”
  一旁的李长河倒是愣神,低语道“太巧了吧!竟然遇到了房玄龄之子房遗爱?”
  而韩笑墨一听竟然是当朝宰相之子,也不敢怠慢,收起怒气,连忙上前帮助。
  很快,压在车厢下的房遗爱被找了出来,但情况似乎不妙。
  房遗爱年龄不大,面容六七岁的样子,满面都是血,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见此情景,一名三十多岁的人出现,他叫葛罗普,是房家管家,简单一查,他脸色大变,“快,快救公子,找医师,快去。”
  李长河是医生,随即就要上前救治,但被房家人挡住,毕竟他的样貌形态太过奇怪,短发青年,还没胡须,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韩笑墨立马把李长河拉过来,简单解释,葛罗普在半信半疑中让李长河再查看。
  初步检查,额头的血迹只是擦破了皮,并不严重,但房遗爱脉象微薄,确有性命之忧。
  很快李长河的目光瞄向了房遗爱手中的东西,那是被咬过几口的馒头。
  再摸摸他的脖子和胸腔,李长河知道了原因。
  “房郎如何了?”葛罗普焦急询问。
  “被吃食噎住了!”李长河淡淡一句。
  可葛罗普却雷霆大惊,他想到了自己孩子,自己的孩子就是噎食后窒息死亡的。
  “请救救他,必有重谢。”葛罗普手足无措道。
  而韩笑墨也是一惊,他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声叫喊会引发如此严重结果。
  “仁心,你有把握吗?”韩笑墨急问。
  李长河没有回答过多,直接道:“有,你们往后退退。”
  众人立马散开,随后就看到李长河从背后抱住房遗爱腹部,双臂围环其腰腹部,然后一手握拳,拳心向内按压于房遗爱的肚脐和肋骨之间的部位。
  另一手成掌捂按在拳头之上,随后双手急速用力向里向上挤压。
  众人不解,不明白李长河在做什么,但是李长河就这样反复实施,三五次后,“噗”一声,房遗爱从口中吐出一块东西,李长河见此神色变得轻松,“成功了!”
  李长河使用的这个方法叫做:海姆立克急救法,是专门针对被食物、异物窒息造成呼吸困难的办法,自诞生之日起就拯救了大量哽噎的患者。
  异物被排出后,李长河又将房遗爱放在地上,然后进行简单的心肺复苏方法,不多久,房遗爱悠悠转醒。
  “喔...”此时围着的人尽皆发出欢呼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李长河刚才在做什么,但是很清楚的是他救了一名孩子!
  李长河看着周边人的欢呼,心有所动,这是自豪的感觉,是身为医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