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摁住他在她腰间作乱的手,“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尔成偏头,看了眼早就降下来的格挡板,他一手将宋韵搂在怀中,却是让她趴在他双腿之上,背对着他。
  他撩起她后背的衣裳,露出她白皙的腰窝。
  一朵黑色的花绽放在那里,虽是胎记,却完美得犹如人纹上去般,每一片花瓣,每一根花蕊,细节都堪称绝佳,栩栩如生,如同真的花朵。
  他向来平和的眼里,浮出几丝深幽,这朵花,从第一次在和悦酒店的时候,他给她换衣服时就发现了。
  他俯下身去,轻轻吻住那朵花。
  宋韵感到柔软灼热的触感,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他的吻轻柔,却带着几乎病态般的迷恋。
  宋韵双手死死抓住他西裤,默默承受着他的吻。酥麻的痒意遍布全身,如电流般过激四肢百骸,她浑身瘫软,脑子里都是空白,可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空白又枯竭、灰暗又冰冷的灵魂。
  他急需一个救赎来填满他的空白,带他脱离灰暗又冰冷的、那个被阳光一直遗弃的角落。
  宋韵不合时宜的想起上次在车里,她思考的那个问题。
  对于张尔成这样的人来说,她算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她扶正搂在怀中,一如既往的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她低着头看他,“成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有说话。
  张尔成趴在她肩膀上轻轻喘息,“你还对我感兴趣吗。”
  宋韵说:“你懂我,我不说你也知道。”
  “你怕别人知道我,是因为顾莞宁吗。”
  宋韵默认。
  张尔成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你想做张太太吗。”
  宋韵又是一僵,今晚他让她震惊的次数已经多得数不清了。
  “只要你想,”他又说:“我给你名分。”
  宋韵没说话,更确切的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张尔成的眼睛几不可查的暗了暗,“你不想要吗。”
  “你要和我结婚?”
  “不愿意吗。”
  “张先生,您要不要听听您再说什么,”宋韵被气笑了,“小孩子都不会像您你这样,三天两头改主意。”
  张尔成抿了抿唇,没说话。
  宋韵心里有个地方,却在这时候疼了。
  她知道他不是临时起意,今晚他抽掉的那些烟,是他在挣扎做决定的因子,他不是那种将心事和困难袒露给别人的人,他不会告诉她那个‘成哥’的身份那边出了什么事,是,他只告诉了她结果——他想给她名分。
  但当她反问确定的时候,他却又沉默了。
  她最后把这种沉默归为自卑,又或者自大。自卑不敢再提,自大没掌握的事不轻易说得斩钉截铁,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表明他做出这个决定,不是顷刻之间转变的。
  宋韵正胡思乱想着,他忽然说:“你走吧。”
  宋韵:“?”
  他费这么大劲找她,结果实际上有效的沟通一句都没有?
  张尔成给她拉开车门,“这段时间,你如果遇见什么难事就联系赵云,他会为你处理。”
  宋韵知道从他口中撬不出什么来,没再追问娄爷那边的事,下了车。
  她刚站稳,车子就从她眼前非一般的冲出去,扬了她一脸冷风。
  宋韵觉得张尔成实在是太奇怪了,因为第二天,她收到了赵云的辞退信,以及一笔不少的工资带薪休假信息。
  赵云让她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不用去上班,张尔成给她放假,工资照发。
  日子连过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收到回去上班的消息,宋韵白拿着张尔成的工资,心里很不得劲,去找赵云的时候,赵云却只说继续等通知。
  其实她只上了几天班而已,实在不值那么多工资,等她去找赵云的时候却找不到,她想联系张尔成,但他的手机也一直关机。
  宋韵的日子好像又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她去过尔尔娱乐几次,但得到的消息都是张尔成出差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宋韵联想到那天晚上他的异常,心里越来越不安。她的日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去了赵俞静跳舞的那家舞蹈公司做教练,她大学就是跟赵俞静一样,都是学的舞蹈。
  日子平平静静的又过了一两个多月,张尔成没有出现过,之前她以命换命的交易似乎也戛然而止,她和他之间,好像就这样了。看起来他们之间也就这样了,可宋韵总觉得,还有一些东西在这平静的之后,等待着爆发。
  而爆发的时间,应该就是下次张尔成出现的时间。
  可他一直不曾现身,就连冬至的时候,他跟顾莞宁的订婚宴都没有举行,有媒体爆料说往后推迟了,但具体推迟到哪一天没有人清楚。
  两个月后,新年如期而至。
  除夕夜时,宋韵从锦绣缘的出租屋家里提了东西,回宋家别墅。
  除了在做任务的三叔,其他叔叔都在了。
  只是她宋韵进门的时候,发现了客厅里紧张到凝固的氛围,只见宋至诚沉着脸,眼里怒气腾腾包含怒气,向来喜欢嬉皮笑脸的宋至阳也板着一张脸沉默。
  只有,宋至光没什么表情,他作为律师,习惯了不让人发现他在想什么,从某种程度来说,宋韵觉得他这一点跟张尔成很像他永远都是那一副读书人的沉静模样。
  不同的是,张尔成隐藏着阴狠的心,但宋至光没有。
  宋韵战战兢兢走上前,一个一个的喊人,“二叔,四叔,小叔。”
  “啪!”
  她话音刚落,宋至诚砸了一个信封在茶几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因力度过大,信封散开,里面有两张照片散了出来,其中一张掉在了宋韵脚边。
  宋韵被吓得一抖,低头去看照片,看清楚时,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照片上是她和张尔成拥吻的画面,连日期都清清楚楚!
  正是她在月半弯会所,被他救出去的那天晚上,照片上她还裹着张尔成的西装,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拍照的人角度刁钻,将画面拍的迷乱,仅仅是通过照片,她仿佛都能感受到是画面中两人爆发的荷尔蒙。
  宋韵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她找不到一个字可以来解释。
  宋至诚哗啦啦的翻书,速度飞快,“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我只是出省拍个电影,一天没守着你,你就又打回原形了?”“不是这样的……”
  宋韵的解释太苍白,她无法说出三叔的机密任务,只能说:“我现在已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可她的解释太苍白。
  宋至诚气笑了,他把书本猛地合上。
  每次他不翻书了,就是气得要打人了,宋至阳经常被打,见状皱眉,说:“二哥,你别这么凶,万一小侄女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小侄女可经不住你打的。”
  宋至诚还想再说话,宋至光便站起身来,说:“二哥,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是律师,知道如何应该比你更适合处理这种纠纷。”
  宋至诚闻声看他,他是自己的三个弟弟中最让人放心的一个,读书学习好,性子沉稳冷静,从来不惹祸。
  他便默认。
  宋至光拽住宋韵,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