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和君墨二人此时浑然不知被人惦记上了。
  到家后的林晚棠吃完饭就带着林晚兮去后山采药了,直到日头都下山了,两个人才背着背篓回来。
  正好看到旁边盖房子的那些人全都回家了,林晚棠才注意到原本空旷的土地上,已经有了一个房子的大概轮廓了,用不了多久,想来就能完工了。
  进屋后,林晚棠便高兴的说道:“娘,我看在天冷之前,咱们都能住上新房子了。”
  说起这事儿,江雪兰也很是高兴的回应道:“可不是嘛。里正天天亲自过来盯着,可用心了。”
  “等房子完工了,我买点东西好好感谢一下里正。”林晚棠不会忘记对她好的人,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会记在心里的。
  吃完饭,她就拿着一个盆子,打算去后面的小溪洗一洗衣服。
  虽然家里有一口井,但是洗衣服需要打出来好多水,索性就不浪费这个力气了,基本上都是去后面的小溪里去洗衣服。
  只是没想到她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里正的大孙女。
  这个女孩看着和她年纪差不多,因为两个人并不怎么熟悉,所以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林晚棠发现这个女孩总是偷看她。
  所以便把水盆端过去,笑着问道:“你总是看着我作甚?我很吓人吗?”
  那女孩脸颊立刻就红了,摇着头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是,你长得很好看。”看的她一个女孩子都觉得自惭形愧。
  林晚棠听到这个理由,扑哧的笑了出来。
  而这一抹笑容也给里正的孙女看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随即林晚棠便边洗着衣服,一边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啊?”
  “我叫田青秋。”说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也低了下去,很是不好意思。
  林晚棠点点头,倒是听说里正夫妻俩姓氏是一样的。就在两个人都快要洗完衣服后,田青秋忽然开口说道:“你,要小心林晚柔。”
  “怎么了?”林晚棠眉梢轻挑,面露不解之色。
  “我也没有听清楚,只是林晚柔和她娘说要对付你。你要小心。”她觉得林晚棠比林晚柔善良多了,所以最后鼓足了勇气告诉林晚棠。
  说完后,还有些胆怯,就怕林晚棠不信,觉得她在挑拨离间。
  紧接着就看林晚棠把衣服上的水拧开,起身说道:“谢谢你啊,我会注意的。”
  虽然觉得那娘俩翻不出什么波浪,但是既然两个人还在惦记着陷害她,那她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两个人的。
  看着转身离开的林晚棠,蹲在小溪边的田青秋也轻轻笑了笑,脸上带着两个酒窝,很是好看。
  回家的林晚棠把衣服搭在外面,洗了洗手,就回屋准备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棠并没有去县城,而是在后山忙活了,偶尔看看林金众人的进展,偶尔在和林晚兮去一趟后山采一些药材,很是惬意。
  县城里的何锦羡也是一边和周逸柯演着戏,一边打听着京城里的情况,时刻都在关注太子有没有安全回京。
  恐怕这段时间心情最不好的就是周逸柯了吧。
  那天从何家药铺出去后,就派人去打探黑袍老者的消息,只不过在派出去的人吧黑袍老者的尸体带回来后,周逸柯的眼睛都红了。
  瞬间把一旁的杯子挥到了地上,咬着牙骂道:“这个何锦羡真是好样的,竟然找到了高手把黑袍老者给杀了。呵,我倒是小看了他!”
  身旁的小厮见到他盛怒的样子,连头都不敢抬,就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了,毕竟这位祖宗发起疯来谁都控制不了啊。
  紧接着,那小厮就觉得一道冰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立刻凉透了,立马小心谨慎的开口安慰道:“主子,好在那些药粉都毁了,看那何锦羡的样子,倒是不做假。”
  周逸柯轻笑了一声,即使东西毁了也不能消了他心头之怒,那黑袍老者跟了他多年,为他做了很多事情,现在就如同自己的一条臂膀被砍,他能有好心情才怪呢。
  紧接着,就听外面有人吵吵闹闹的,周逸柯眼尾猩红的问道:“是谁?”
  那小厮心里咯噔一下,“许是李小姐吧,来找过您很多次了。”说完后,深深的为那个李小姐感觉到不幸,谁让她没有眼力见儿的往主子的霉头上碰呢。
  果然,就见周逸柯猩红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冷声道:“带上来!”
  “是。”小厮的头更低了,弯着腰就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见李馨宁疯疯癫癫的跑进来,哑着嗓子吼道:“你不是说我不会有事的吗?为什么我的脸还是这副鬼样子!”说着,一把扯下面纱,毫不顾忌的看向周逸柯。
  周逸柯瞟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愠怒,声音就像是淬了冰碴一样,“你在质问我?”
  “我,我没有,只是一时心急。”李馨宁不是没有见过周逸柯盛怒的样子,所以当下立刻就心虚了。
  只是她这么多年为了维持这副样子,忍受了太多,一时间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有些心慌,更怕因此得不到周逸柯的宠爱。
  “心急?你有什么资格?”周逸柯轻笑一声,脸上嫌弃的表情就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李馨宁见此,立刻就慌了,她太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周逸柯另眼相待这么多年了。
  所以立刻跪了下去,爬到了周逸柯的脚边,顶着满是皱纹的脸,哭哭啼啼的说道:“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了吗?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把解药给我好不好?”
  周逸柯身子微微前倾,用扇面抬起她的脸,轻笑道:“可是你这张脸已经没有了啊。是你自己自愿弄丢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只见周逸柯眸光骤变,右手狠狠的一挥扇子,只见李馨宁直接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当下就撞的口吐鲜血。
  可周逸柯仿佛看不见一样,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惜,反而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温文尔雅的扇着扇子,好似刚刚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李馨宁泪水顿时就涌了出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悔的。一手捂着胸口,眸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周逸柯就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传到屋里几个人的耳朵里,让人从里到外的有些惧怕。
  许久。
  他眼里好似都有眼泪流了出来,轻嘲道:“当你杀了她的时候,就该做好死的觉悟,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只是我想要一个听话的县尉而已。”
  说到此处,猩红的双眼忽然看向了李馨宁,勾唇笑道:“而留下你,无非是因为你像她,可,若是有人更像,我留你还有何意义?”说着,就拍了拍手。
  比她更像郑柔意的人?、
  她不信,不会有人比她更像!她这么多年找了很多人描绘着郑柔意的样子,甚至还从郑柔嘉吵嘴的时候,通过郑柔嘉的描述,不断的学习着郑柔意的样子。
  她做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有人比她还像!
  可这时,只见一个身着白衣,腰间带着一个香囊,及腰的秀发只用一根丝绸松散的系在脑后没有一丝装饰,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的一样,不急不徐的从后面缓缓走了进来。
  光是这个仪态就让李馨宁有一阵恍惚,仿佛真的就像是郑柔意回来了一样,可是因为那女子脸上带着面纱,李馨宁看的不真切,所以心里还是不死心。
  那女子步子落在周逸柯面前,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见过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