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你去哪?”
  沈凡冲盛夏摆摆手:“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司机会送你去歌剧院的。”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向对面的街区。
  盛夏有些失落地看着沈凡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话说她还没来得及加对方的联系方式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
  刚刚司机之所以会急刹车,是因为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小巷子冲了出来。如果不是司机预判及时,说不定都得撞上去,引发一起事故。
  沈凡本来漫不经心的,却看到那男人扶着车盖、站稳身体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居然是宋毅。
  他这个点出现在街上倒不稀奇,可怎么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沈凡心一紧,赶紧叫停司机,自己快步跟了上去。
  大概是宋毅根本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遇到熟悉的人,他仿佛游魂一般,慢慢走向对面的便利店,完全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沈凡。
  沈凡将身形隐在便利店附近的窄巷里,紧贴着墙壁耐心观察。不多时,宋毅就从便利店里出来,拿着一瓶酒,顺势坐在马路边上。
  他用起瓶器撬开瓶口,端起酒瓶就往嘴里灌,看着十分失意。
  沈凡之前听宋晚凝讲过,他爸爸很少喝酒,可能也就过年时陪客人才会小酌几杯。看他现在这模样,铁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沈凡想了想,还是从窄巷子里走了出来,坐到宋毅身旁:“宋叔叔。”
  宋毅吓了一跳,一边唤了一声“沈凡”,一边往他身后四处寻找:“囡囡也来法兰西了?”
  “不是”在沈凡舌尖滚了好几遍,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坦诚相待:“是,本来我跟晚凝想过来跟你们一个惊喜。”
  沈凡顿了顿,“我们今天刚下飞机,她累得不行,现在在酒店休息……”
  “您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独自在异国他乡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任谁也扛不住。
  宋毅哽咽了一下,没有回答,扭脸偷偷擦了擦泪水。他觉得在孩子面前哭有些丢脸,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啤酒,长叹了一口气后,才慢慢开口:“没事,就是工作上遇到了点难题。”
  “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这话骗三岁小孩都不一定能成功。”沈凡叹了口气,“跟我说说吧,万一我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呢?”
  宋毅口气软和了些,但依然没有松口:“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能帮上什么忙?”
  沈凡表示理解,哪怕宋叔叔非常赞赏他,但是他现在才不过是个高中刚毕业的青瓜蛋子,宋叔叔不相信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想了想,觉得是是时候使用钞能力了。
  “那您就跟我说,这事跟钱有关不?”
  宋毅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一百万的事,还是一千万的事?”
  这话说得,好像是在问一百元,还是一千元的事。宋毅白了沈凡一眼:“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别说是一千万了,就是一百万,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帮得上忙的。”
  害,这可能就是锦衣夜行的烦恼吧。
  沈凡也不恼,笑眯眯地接嘴:“那您就说五百万够不够吧?”
  “那是够的。”宋毅叹了一口气,又“咕噜咕噜”灌了一口酒。
  “既然这样,我肯定能帮上忙。”沈凡打开自己的手机App,向宋毅展示了一下他持有的比特币。
  宋毅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将他的手机夺了过去。目前比特币的价格大概是美元,折合人民币约6-7万元,而沈凡足足拥有100个,也就是说,沈凡目前拥有600-700万。
  其实,沈凡拥有的远不止这些,但是财不外露,既然宋毅说五百万可以解决,他就给对方看看自己五百万的实力,省得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蹲在马路牙子上,看到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账户里拥有五百万,实在是一件过于玄幻的事情。
  宋毅自诩为高技术人才,年薪也不过50万,而且这还是他奋斗多年、从早干到晚、年年评优的成果。这次他被外派到法兰西,才终于从50万涨到了80万……
  粗略计算下来,他这辈子的所有收入差不多有500万,但是抛去日常开支和买房、买车、结婚、育儿的成本,目前他手头的流动资金只有不到100万,而这也是他发愁的原因。
  宋毅凑近了手机屏幕,仔细数了数沈凡账户持有的比特币数量,又去查询汇率,折腾了好一会,才对着自己的手机计算机揉眼睛。
  真的是695万……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刚灌了大半瓶啤酒,宋毅有些上头,略微有些浮肿的脸颊翻着红色。
  他扫了扫眼前的重影,费劲地将手搭在沈凡肩膀上,拍得“啪啪”作响,“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
  “你这踏马的也太有钱了吧!比叔叔我吭哧吭哧一辈子的钱还多!”
  说着说着,宋毅不由悲从中来,又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你说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怎么到头来,命这么苦?”
  在宋毅絮絮叨叨的讲述中,沈凡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宋毅做了半辈子的技术人员,在人情世故上实在不算机敏,他以为出国外派是个香饽饽,毕竟工资可以涨这么多,还能积累国外的工作经验,说不定能为后续移民做准备。
  万万没想到,原来这次机会其实是一个有毒的大饼。法国分公司这边内斗严重,上层懒得站队,想着搞个外派人员,不偏不倚,或许还能风平浪静一段时间。
  等宋毅空降过来,内斗的两个人突然握手言和,矛头一致对外了。他们都是法兰西本地人,觉得宋毅一个外国人不懂法兰西内部国情,既不服他的管教,还接连给他使绊子,倒腾得上层对宋毅分外不满。
  而后,两个人还携手与共,表示如果继续由宋毅领导,他们就要辞职、另起炉灶。他们两人虽然内斗严重,但确确实实是有资历、有能力的人才。
  于是,宋毅就成了炮灰。上层为了安抚他们,把宋毅“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