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拉下去!”吴振尖着嗓子对那些个杵在边上的小太监们吼道,顺便还使劲给了个眼神。
  老婢子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心中一抖,死命的挣脱,一个劲的往李霖谕身边扑:“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这一切都是……呜呜呜呜……呜呜……”
  老婢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一群人给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皇后见老婢子的呼救声已经再也听不见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吴振,带着丝丝怒火。
  这会儿李霖谕才把眼神落到林安歌身上,一点点的变冷,目光落到那身破败的衣服上面,仿佛看到了林安歌与李云岚背着自己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心中一片恼恨:“哼,就算这老婢子是撒谎,可是这衣裳分明就是柳美人的,若是她真与那胡太医没有什么,又何以闹得宫中如此不宁?”
  皇后面色微微一变,有些不相信的望着李霖谕,不知道他为何忽然要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说话。
  就连后面站着看好戏的盛妃也是被李霖谕突然转变的话锋弄得有些不明不白,她目光落到躺在林安歌怀里的柳泓滟身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可惜: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颗棋子难道就要这么毁了?
  李霖谕的态度让周围一堆人糊里糊涂的,明明已经杖毙了那老婆子,按理说不是应该还柳美人一个清白吗?怎么的话锋一转又扯到这衣服上了?
  李霖谕不说这衣服还好,一说这衣服林安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轻烟,心再一次被血淋淋的撕开,上一次是皇后高高在上,这一次是所有人都高高在上。她心中的冰冷和对李霖谕的爱意在交织拉扯中变成了陈酿,酿出了一杯杯毒。
  “回禀皇上,柳美人那日确实去找过胡太医,也确实是穿这身衣服去的,但却是为了臣妾的贴身婢女轻烟。”林安歌说道这里,微微一笑,轻轻匐地行礼,其实她只是害怕自己一双眼眸会掩饰不住恨意。
  李霖谕心中的愤怒微微减轻了一些,可是一看到如今林安歌和柳泓滟衣不蔽体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难道在林安歌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昏君么?自己就不能处理好柳泓滟和胡宇凡的事情么?自己就一定会因为她和李云岚之间若即若离的过去,而迁怒柳泓滟么?
  好,好!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朕,那朕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迁怒”,李霖谕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林安歌,幽深的仿佛要滴出水来:“来人,将柳美人给朕绑起来,按照法典规定行下体之刑。”
  什么?
  林安歌猛然跪直身子,盯着那个高高在上宛若神人一样的男人,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皇权,感受到了他背后代表的力量,更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有多么浅……
  “皇上……是不是你认为只要找出所谓别人口里莫须有的证据就能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林安歌咬咬唇,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死死抱着柳泓滟不让那些下人近身。她尽量用温和淡然的语气吐出这句问话,目光认真的盯着李霖谕。
  李霖谕微微别开脸,不看林安歌眼底的那一抹受伤和哀痛,沉声说道:“朕是天子,治理国家和后宫都是按照证据说话,若是……”
  “好!”林安歌微微点头,“臣妾前几日也听好几个宫中的下人说皇后娘娘与福王交情匪浅,似乎还相互表达情谊,这事儿……”
  “胡说!”婉德皇后身边的甜儿猛然上前,指着林安歌沉声说道,语气威严的维护着自己家皇后的名声。
  林安歌冷冷一笑,高傲的扬扬下巴,目光阴冷的瞥了甜儿一眼,带着深深的仇恨和怨毒,吓得甜儿微微后退了半步。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甜儿本能的害怕林安歌那样的眼神,像是被一条无比饥饿的毒蛇咬到了一般。
  李霖谕和皇后的角度却并没有看到林安歌的那个眼神,倒是被甜儿的反应弄得十分不舒坦。
  “皇后,朕审问案子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宫里的下人来指手画脚了?”李霖谕沉声说道,语气之中充满深深的压迫。
  皇后吓得脸色一白,狠狠瞪了一眼甜儿,连忙跪下,对着李霖谕请罪:“皇上恕罪,臣妾平时对这些个下人太过宽宏,因而才养的这样刁蛮。臣妾罪该万死……”
  “哼!”李霖谕冷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林安歌,沉声问道,“林安歌,你说福王和皇后有染?”
  李霖谕的理智明明告诉自己:林安歌和李云岚分明没有什么的,可是他控不住自己的情感和嫉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爱”,李霖谕不懂,却也并不想要懂。他是帝王,要的只是占有和攻城略地,不在乎情爱。
  所以,对于林安歌的心和身,他都要无条件的占有。不只是林安歌,就连皇后,盛妃,柳泓滟……这后宫之中的所有女人,他都要占有!
  皇后是什么人,李霖谕自然比林安歌了解,他更是知道她对自己一往情深,付出了青春和所有的情爱。
  林安歌说皇后和福王有一腿,这不是给自己脱罪吗?李霖谕忍着想要现在就将林安歌狠狠蹂躏的冲动,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林安歌微微一笑,眸子里闪耀着淡淡的光华:“皇上不是喜欢证据吗?您若是这个时候派人去皇后的房里仔仔细细的找一找,定然会有你想要找到的证据。记得,一定要仔仔细细的……”
  皇后脸色染过一丝愕然,没有李霖谕的命令,她此时也跪在李霖谕的面前,周围的下人也跟着跪了一地。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后嘴里虽然说着冤枉,但是心里却是有些害怕的。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己虽然把林安歌防的死死的,可是平日难免有些疏漏,若是这个时候真的被皇上搜出了点什么,那可就麻烦了。
  李霖谕这个时候已经被林安歌气的昏头转向了,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也没有发现自己压根就是被林安歌牵着鼻子走的:“秦璐,传我的命令给万思成,让他这就带人去坤宁宫,好好搜查搜查皇后与福王勾结的证据。”
  秦璐瞥了一眼林安歌和皇后,低头:“喳!”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
  林安歌低着头,垂眸,掩映掉眸子里的淡淡喜悦和算计。她记得自己前几日在跟万思成聊天的时候刻意提到了皇后的坤宁宫,还刻意提到了主殿之内的某个花瓶,说“皇后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花瓶却宝贝的不行不行的”。
  想必以万思成的心思,自然不会放过那个花瓶,如此……那东西定然会被禁卫军找到,今日自己就算是真的有罪,也变得没罪了。
  李霖谕转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下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低着头躬身跟在自己身后的盛妃身上,心里烦躁透顶:这一个个的女人,说起来都是自己的女人,却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还跪着干什么,故意给朕做样子看吗?”李霖谕烦躁的看了一眼皇后,沉声说道,“先起来!”
  皇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行礼起身。后面的一大堆奴才跪了好些时候了,这才敢站起身子,垂头立着。
  林安歌却一直护着柳泓滟,跪在地上。既然李霖谕没有指名道姓叫她起来,她如今又是被审问的对象,自然不敢起来。
  李霖谕转头瞥了一眼林安歌,见她这么不懂得看自己的脸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愿意跪,那就好好跪着吧!膝盖废了朕也不会再管你!
  “皇上,皇上,万统领回来了。”秦璐自然瞧见了李霖谕要发火,飞快上前对李霖谕报告。
  “人呢?”李霖谕怒气翻腾,却依然知晓为君之德行和礼数。
  秦璐吓得低着头,缩了缩身子,犹豫的用余光瞟了一眼皇后所站立的地方,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万统领说今日锁妃宫之中娘娘们都在,他和后面领着的一帮大男人不方便入内,只是将这个东西递给了老奴,叫奴才呈给皇上。说是……”
  “说是……”
  “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李霖谕火大的一把抓过秦璐手中的一张纸条,匆忙的打开,自己来看。
  猛地,他瞪大眼睛,看着上面写的东西,整个人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那分明就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李云岚的字迹。
  上面的墨迹早就已经渗透纸张,一看就是收藏了有些个天数了,李霖谕开始读那纸条上面写着的情诗,顿时怒火中烧。
  “好你个皇后!”李霖谕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揉捏成团,砸在皇后身上,吓得她慌乱的跪倒在地上,又引得一群奴才跟着跪下。
  皇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团纸条捡起来,缓缓展开,待看清那上面字迹的时候,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