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墨道:“按照你昨夜描述的情况,赤水界的三位当家很可能也在惊魂俱乐部。只是那些人不敢断定赤水界与我的关系,才会用姚刚母亲的名字做东。如果我在里面见到了他们,也一定会设法相救。”
  “我爸还有我大伯和三伯的本事我清楚,如果真有逃离的机会,不用你救他们也会自己跑的。你还是照顾好自己,身上还有伤呢。”韩情关切地说。
  白轻墨扯了下嘴角,算是收下这份关心,她转而对姚刚道:“明天你不必和我一同去惊魂俱乐部。事情办妥后,就跟在韩小姐身边,保护好她,确保计划顺利执行。”
  “白小姐,我还是跟在你身边吧。万一出了危险……”
  “韩小姐既要执行计划又要看顾马和成很可能忙不过来。”白轻墨打断了他的话说:“姚刚,你的初心是调查你姐姐死亡的真相而不是保护我,这个真相很可能就在马和成的嘴里。既然你在多年前就选择了这条路,便不要在最后一刻选错。”
  听到这番话,姚刚垂下头,双眼颇为不安地眨动着。
  “走吧。”白轻墨缓步走到门口,她说:“天亮之前,我们再见一次老朋友。”
  这个夜晚,白轻墨数次拿起手机,在是否给汪霏霏发消息这件事上犹豫了很久,如果将原定的三天时间改为两天,这对本就时间紧促的乔洁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怕关心则乱,想顺利来到星华救援更加困难。
  他们专案组也就那么一点人,想要动用警方势力抓人,多半是要借调这边的警力才行。如此想来,她还是决定不去打扰汪霏霏。
  为了确保自己在惊魂俱乐部待的时间足够长且足够安全,白轻墨又忙碌了一整夜,在第二天下午来临前,最后做了三件事。第一,她将一直贴身保管的信件烧毁,此去惊魂俱乐部凶多吉少,沈临书的信还是不要落在外人手里比较好。第二,她回到了之前居住的青年旅舍,将藏在床板里的耳坠取了出来。
  这是那日她寻到姚刚时,姚刚还给她的。耳坠上还是梦园的标志,做工精美。它和白轻墨一样,从岐梧来到星华,远离故土,又或多或少地带着一点故乡的痕迹。
  第三,在启程前,她去商场寻了一件勉强可以穿的礼服。毕竟对方给的是舞会邀请函,总不好太过敷衍。
  坐落在星华市北方的惊魂俱乐部,外表看去更像一个庄园,还没走进就能听到优美的乐曲声从里面传出。白轻墨坐在一辆普通的出租车里,透过后视镜看司机神色不安地行驶在绿茵路上,很显然他从没来过这,也从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将车开进这样超凡脱俗的地方。
  出租车一直行驶到大门口才停下,脏污的轮胎直接压到鲜红的地毯上,留下几条刺目的痕迹。
  司机师傅看见门口的保安向他走来,他连忙转身问道:“是,是这里吗?”
  “对,您辛苦了。”白轻墨从手包里翻出一张纸币递给他。
  彼时,俱乐部的保安已经走到车门旁,将车门轻轻拉开。
  五月的下午,阳光和暖,出租车里的乘客披着一条羊毛围巾从里面走下来。即便是在北方城市,这个季节也已经没有多少寒意,但她故意作做地裹了裹身上的围巾,微笑着弯身对车内的司机说:“师傅,你要找我钱。”
  不知道是周围环境令这位司机师傅感到局促还是因为突然发现年轻乘客貌美的超乎想象,司机师傅在转头看向后方的时候竟然愣了一下。他尴尬地搓搓手,开始在零钱盒子里翻找起来,最后他取出了四枚硬币递给这位漂亮的乘客。
  白轻墨接过硬币,放进手包里,保安适时地关好车门,任由出租车飞也似地离开。
  此时,她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发梢可以搭在肩膀,她随意挑起耳畔的发丝,露出一只夺目的耳坠,与廉价的裙摆共处在一具身体上,竟让这条普通的白色礼裙也变得神秘起来。
  出租车走后,大门内很快又出现一位服务生装扮的男人,他的手上还捧着一张精致的面具。
  白轻墨接过面具,问道:“假面舞会?”
  “尖叫惊魂夜的客人都需要佩戴面具进场。”服务生礼貌地回道。
  闻言,白轻墨看了他一眼,并未犹疑,戴上面具跟随服务生的脚步进入庄园。
  穿过门前的花园,视野变得更为开阔。庞大的,形似城堡般的建筑物前有一座音乐喷泉,白轻墨到来时,这里已经有不少男女在喷泉周围翩翩起舞,好不快活。他们无一例外地戴着各种面具,穿着华丽。
  “今日俱乐部的客人好像很多嘛。”白轻墨说。
  侍者停下脚步,躬身行了一礼,才回道:“尖叫惊魂夜是我们俱乐部的特色,每次举办都会吸引不少客人前来。”
  “我还以为只请了我一位呢。”
  “如果您没有带其他同伴,主宾确实只有您一位。”侍者说。
  “嗯。”白轻墨好像很满意地点点头,她道:“除了在外面跳舞,还有其他活动吗?”
  “如果您不想跳舞,可以先在花园里享用俱乐部为您提供的下午茶。大约三点半的时候城堡的大门会开启,届时您可以进入大厅欣赏尖叫惊魂夜的表演。晚上七点会有正式的晚宴。”侍者介绍道。
  “客随主便。只是我在请柬上看到,这场舞会的举办人是一位叫余夕君的女士。我作为客人,初来乍到,想要拜会一下。”
  “余女士身体不适还在休息,如果您想见她可以等到晚宴的时候。”
  “这是俱乐部的老板和你说的?”
  “是我领导和我说的。”侍者说着,抬手示意一个方向:“就是那位,她是花园的经理。”
  白轻墨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位十分优雅的女人正在和男伴跳舞。他们舞姿优美,身影交错。但白轻墨却可以很确定这位侍者所指的人一定是他们中的女人。因为她身旁的男人跳舞跳的十分投入,而女人则在有意无意地观察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