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书摇头,他说:“不会,他们没有和鱼洄接触过。”
  “那应该也不会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白轻墨轻轻地说出这句话,并下意识地揉了揉耳垂。
  她有一对代表着梦园的耳坠,一只送给了韩情,还有一只在她离开鱼洄组织时,送给了姚小玉。
  如果梦园的人赶来时没有发现沈临书本人,又发现了戴着耳坠的姚小玉,那他们这一群人必然会更加谨慎起来,甚至不会贸然与鱼洄组织接触。
  只要他们不与鱼洄组织接触,便不会被魔鹰部队的人盯上,这样身在暗处的梦园才会有大展身手的时机。
  沈临书见到女孩神情,他意识到事情或许有转机,便问清情况,然而当他听到女孩把自己送她的耳坠分别送给了两个不同的人时,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可姚小玉身上的耳坠的确至关重要,如果梦园的人真能发现它,那外面的情况一定不会走到最糟糕的地步。
  至于韩情身上的那只……想到此人之前的状态,他也不太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为了他沈临书的事才受伤至此,他又能怎么办呢?
  白轻墨拍了拍沈临书的胸脯说:“这下你也能安心一些了。杀手组织有个小女孩进出本来就不合常理,你的人赶到之后一定会仔细调查的,那耳坠的事就不难发现。鱼洄或许会有些损失,但在梦园的暗中帮助下,多半能化险为夷,别太担心了。”
  “世事无常,本来也不是能把一切都算尽的。”沈临书道:“我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这里风景真好。”白轻墨闭起眼睛,感受着山风吹动湖水的气息。她说:“这座小镇是白偶夫人建的吗?她为什么会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住?”
  “她有自己的世界。”沈临书说:“她和我们不一样。”
  鱼洄组织,闻舍十分钟前接到一条消息,说红牌楼那边有人行动,有人正在把某个的消息向外传递,只是他们发现的时间有些晚,最初的一条消息已经通过一只老鼠,送到了外面。
  于是闻舍抓来了红牌楼里所有抓得到的老鼠,将他们开膛破肚,发现不少老鼠的嗓子里都被人为塞过一些稻草碎屑,而这些碎屑特别巧,每一只发现的老鼠里都有不多不少的六个。
  这种传递消息的方式,鱼洄组织的人能发现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但这是谁往这些老鼠里嘴里塞的碎屑,却始终无从查起。
  这事必须要尽快解决,闻舍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他一边带人沿着这群老鼠的向外行动路线去追,一边将红牌楼里所有的人都聚集了起来。
  闻舍坐在一处高台上,他的手下随机挑选了一个红牌楼的人。
  那人被迫跪在太阳下,张开大嘴。
  闻舍的人就一根一根地将手指粗细的木棍往这人嘴里塞,直塞的口吐鲜血,面目青紫,最后窒息而死。
  一个人这个被弄死之后,他又随机选了下一个人,直到死了三个人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有人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有了这么一个开头,一切都好办了。传递消息的人很快被抓到,几番逼问之下,那人说这些老鼠会往北边去,那边有个高速服务区,那里有红牌楼的人会时刻盯着他们这里的动向。
  闻舍当即派人盯紧服务区,不想在半路就遇到了敌人,闻舍的人临死之前拨通电话,对闻舍讲,他们遇到了魔鹰部队的人。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闻舍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他的直觉好的吓人。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安排人收整行囊立即撤出鱼洄组织的根据地。
  任哲文只是睡了个午觉,起床就看见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而闻舍这个时候也亲自来讲,说他们要撤离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任哲文所在的地方是闻舍的家,不是鱼洄组织其余人在的地方,他很疑惑但并没有反对。身上的伤还在叫嚣着疼痛,他一边流着虚汗一边催促姚小玉也赶快收拾东西。
  小女孩没有什么行李,最珍视的就是姐姐临走前送她的耳坠。她没有耳洞,这东西带不了耳朵上,便管别人要了根绳子绑在手腕上,自己时刻看着,以防弄丢。
  只过了一个小时,闻舍又过来了,任哲文也立刻带着姚小玉匆匆离开。
  任哲文不知道闻舍是如何安排他们的,但当他看见自己和姚小玉与闻舍坐的是同一辆车时,他深知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鱼洄组织首领对他们是真心想要保护的。
  房屋之外的林子还是那样郁郁葱葱,不少石像藏在林子里注视着过往的人,这种画面和平时并无异常,但任哲文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闻舍安慰道:“我们的速度很快,魔鹰部队的人就算毫无顾忌的开车赶来也至少要三个小时,别担心。”
  “我相信闻先生的判断,只是心里没有那么冷静就是了。”
  按照正常的理论的确是这样,但闻舍的心里也同样觉得不太对劲,那通电话来的太及时,就算魔鹰部队的人知道鱼洄这边得到了消息,他们也没有办法这么快赶过来,按照现在的交通水平,两三个小时足以让大多数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闻舍思前想后,感觉这只是自己在庸人自扰,直到夜幕降临,他们的车子被路上的什么东西扎破了轮胎……
  黄昏的景色总是美的,尤其是像这样的山里,只有一条笔直的公路。
  闻舍从车里摸出一把手枪递给任哲文道:“我是他们最大的目标,你待在车里保护孩子。”
  任哲文接过沉甸甸的枪,手心里都是冷汗,他只在电视上见过,却根本不会用这个东西。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闻舍看了他一眼,在下车前又递给了他一把钥匙,说:“这是离我们最近的那辆车的钥匙,那车还能开,等会你趁乱跑吧,我会找人掩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