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颂梨对着自家老爹笑道,“行,这事就交给吕大人您了,大可放手去做。”
  吕德胜得了这话,颠颠儿地走了,搞事去了。
  薛诩想了想,也跟上去帮忙了。
  半个时辰后,薛诩指了指纸上吕德胜罗列的罪名,“吕大人,您确定要给谢湛安这么大一个罪名?”
  吕德胜睨了他一眼,“要搞就搞大的,小打小闹没意思。”
  “行吧。”既然刚才秦六夫人决定放手让吕大人去做,那肯定是想好万全之策了。就算吕大人玩脱了,也有秦六夫人兜底。
  同时,薛诩也为谢湛掬一把眼泪。
  蜀郡,锦城
  南郊某处隐秘的山庄,正在举办一场小型洒宴。
  几位重量级人物列席,谢湛坐在首位,乔西同、胡绛义、廖雪望和顾怀笙四人跽坐在两侧。
  可以看出,小宴上,大家兴致颇高,甚至有些个道行浅的,脸上不免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态。
  这回他们四方人联手,一共筹集了八百万两来做局。
  谢湛牵头并且拿出两百万,占了大头,其他人分别出资一百五十万两。
  现在,整个局进入收尾阶段了。姑苏那边早就高价将手中的货给抛完了,狠狠地赚了一笔。现在就差蜀地这边收尾了。
  廖雪望敬了在场的人一杯,“姑苏那边,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他是生丝大商人,主场在姑苏那边。
  乔西同端着酒笑着说道,“你放心,蜀地这边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现在锦商都在低价争相甩卖手中的货物呢。”
  “确实如此,现在的蜀地如同一锅乱粥,锦商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开始挤兑着甩卖手中的货物,但有价无市。”胡绛义对目前的局面很是满意。
  还是他们站了出来,以之前市场价的两折的价格将锦商们甩卖的货全都收到自己手里。这些锦商对他们还感恩戴德的。
  廖雪望咂摸了一下道,“看来这些蜀地锦商现在根本就是不管不顾了,只要有人愿意接手,给钱就卖。”
  顾怀笙一直坐在那里安静地喝着酒,并没有说话。
  谢湛举杯淡笑,“追涨杀跌是人之本性。”
  最后乔西同志得意满地道,“我们目前已经收购了蜀地过半的货物了,有些锦商还在坚持,但我相信在如此局势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完,他又举杯了,“来,咱们敬谢家主一杯。”
  几人顺势又喝了一杯。
  “辽东商会卖的这个高旻白酒还真是带劲!”乔西同盯着杯中清亮的酒液看了一会,突然道,“谢家主,我们什么时候对辽东商会动手?”
  辽东商会实在是太赚钱了,实在是让人眼红。
  此言一出,整个小宴上俱是一静。
  顾怀笙则是看了他一眼。
  谢湛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胡绛义给了乔西同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别问了,问就是,辽东商会有祖师爷在。他们这个局,还是学人家的,现在把主意打到人家头上,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这时谢湛说话了,“乔东家,怎么,这顿肉都还没全须全尾地吃完,就已经想着下顿了?”
  乔西同讪笑,举杯,“怪这酒太烈了,我喝醉了,刚才胡言乱语,谢家主勿怪。”
  嵇氏钱庄锦城分号
  这会钱庄接近打烊了,没什么人了。
  掌柜嵇广宽在二楼大堂里来回踱步。
  嵇广宽是嵇无银的堂侄儿,正因为这层血缘关系,加上他本身能力不弱,才被委以重任,派到锦城掌管这边的钱庄分号。
  锦城钱庄这次的危机,真是莫名其妙的,只能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已经快马加鞭地给他叔叔去信了。现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信,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自救。
  钱庄小二眼见着自家掌柜的仍旧在踱步,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该关门回家了?他肚子都饿了。
  就在这时,掌柜家的儿子噔噔噔地从楼上下来,“爹,快来!”
  嵇广宽眼睛一亮,然后疾步上楼。
  “爹,你等的鸽子来了。”
  “爹知道了,这事你别告诉别人。”
  没多久,嵇广宽便下来了。
  钱庄小二发现他家掌柜的,似乎变得精神了?
  嵇广宽让小二关大门打烊。
  小二以为能回家了,不料他家掌柜的等他关上门,就喊他跟上。
  在路上,嵇广宽顺手买了两个烧饼,分了小二一个。
  小二咬了一口,问道,“掌柜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先去戚家。”
  这些欠了他们钱庄款子的东家们,嵇广宽打算亲自一一登门拜访。
  戚绍光一见着嵇广宽就嚎上了,“嵇掌柜的,别催了,我手上是真的没钱啊。”
  他的钱之前就已经全部都换成蚕茧生丝等原料,这些原料又变成蜀锦,都堆积着呢,已经变得不值钱了。
  现在好多同行都在低价甩卖货物,他也快坚持不住了,想着要不要把它们都清了,能回本多少是多少吧,好歹能填点窟窿不是?
  “戚老板,我知道你难,但你也得体谅一下咱们钱庄的难处不是?当初你说要借钱的时候,我们钱庄可是很爽快的。这么些年,咱们一直合作挺愉快的。“
  “过两天吧,等我把手上的货清一清,肯定会还你一部分钱的。”
  “戚老板,我提个建议,你听听看可不可行?”
  戚绍光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这边的账,你拿仓库里的货来抵行吗?省去了你去甩卖再拿钱还我这一步了。”
  戚绍光意外地看向他,“这时候你竟然愿意收这些货?”
  嵇掌柜的叹气,“我这也是没办法,这钱估计你们还是还不上了,我只能要货了,好歹能落着点东西对吧?”
  戚绍光眸光一暗,原来嵇广宽是担心他们甩卖了货物后得到的钱也不还给钱庄,他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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