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芝目睹了陈磐徵介绍的全过程,整个人都傻了,浑身微微发抖。
    江以宁是阿宁?
    怎么可能!?
    江以宁,是了,她名字里带着个“宁”字……
    可是,女性用宁字当名字的,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江以宁就是阿宁!
    不可能的!
    如果……如果……江以宁是阿宁,那她……是不是就无缘这次开幕演唱了?
    江以宁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用她!
    她当了马晓翠三个月的狗,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不,她不要这样!
    秦柔芝转向她唯一的救星,双手抓住马晓翠的手腕:
    “马、马小姐,江以宁是阿宁……我,我们……怎么办啊?”
    马晓紧紧掐着掌心,指甲陷进肉里,隐隐流出血丝,脸上绷得死紧,心里是翻江倒海的狂怒。
    江以宁就是阿宁。
    所以,今天这一局,她从头到尾就是带着阴谋而来!
    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故意吊着她,逗她玩,到了沙龙又故意让她当众难堪!
    想必她此时就在心里笑话她吧!
    这个诡计多端的贱人!
    以为这样做,就能伤到她分毫了吗!
    她经营了这么久的心血……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秦柔芝焦急至极地晃动马晓翠的手。
    “马小姐?马小姐!我们——”
    马晓翠从狂怒中回到现实,对上秦柔芝那双不甘、贪婪的眸子,心中怒火再盛。
    她用力甩开秦柔芝的手,再顺势一推。
    “你是吸血鬼吗?只会扒着我吸血?不会自己想办法?我欠你的?”
    本来也只是看秦柔芝长相可以,撩男手段也还算高明,应该能帮她开拓娱乐圈的市场。
    结果呢?
    废物一个!
    秦柔芝一时不防,被推得连退了几步,撞到一个宾客身上。
    宾客被吓了一跳的同时,马晓翠的尖叫声也引起周围还没来得及跟着陈磐徵走的宾客的注意。
    “她怎么还在?”
    “刚才就是她说阿宁没受邀请的?”
    “笑死,连阿宁都没见过,也好意思到处说自己是陈老师的学生。”
    “哎哎哎,不要这么说话!人家在陈老师的班级里上过课,那也算是陈老师的学生!”
    “好吧,那老陈的学生没一万,也得有八千吧?”
    “如果是这类学生,也有脸到处沾光,那可真的不要脸至极咯!”
    “老陈也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
    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指指点点,这沙龙,马晓翠是待不下去了。
    她咬着牙将这份屈辱咽下去,铭记在心里,愤恨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秦柔芝愣了一下,看了看马晓翠离开的背影,又不舍地回望灯光璀璨的大厅。
    可回应她的,是无数的鄙夷和嘲弄。
    她没有选择权,只能跟着马晓翠离开。
    ……
    跟着陈磐徵在大厅走了一圈,柯兴朝和褚思媛都各自找到了崇拜的老师,对方看在陈磐徵和江以宁的面子,加上悟性足,对话不累人,倒也乐意和他们交流音乐的心得。
    领着师妹在友人中走了一圈,陈磐徵异常满足。
    他不敢累着自家师妹,走得差不多,就赶紧把人领到沙发边坐下,忙前忙后按照她的口味,给她拿了点心和茶水。
    “哦对了,阿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办沙龙的?”
    办这沙龙,他也只问了比较闲的师弟萧潺要不要来,其他人都没有打扰。
    虽说圈子不大,但他家小师妹也不是喜欢应酬场合的人啊!
    江以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端着杯子小口地喝着果汁。
    陈磐徵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开始努力回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不出是什么让小师妹突然关心他的社交,但他很快想到另一件事。
    ……刚才,好像,有人说他的学生跟人发生口角来着?
    看到阿宁,他就完全没了这回事。
    他把阿宁带走,骚动好像也跟着消失了。
    就连马晓翠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过。
    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后,一个荒谬又真实的可能性突然闯进他的脑海。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有些忐忑地问:
    “阿宁,是谁跟你说我在这办沙龙?”
    江以宁放下喝了一半的果汁,淡淡开口:
    “既然猜到了,就不用再问了。”
    陈磐徵一巴掌拍到自己的额头上,懊恼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她吗!”
    他就知道!
    还说她这几天怎么变安分,也没再打着他的名字到处钻营,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挖着坑呢!
    分明已经跟她暗示过无数遍,她要拿他名字去做点什么,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当作不知道,但万万不能打扰他的师门,特别是阿宁。
    结果,她就盯着阿宁去了。
    “阿宁,我对不——”
    江以宁打断他的话:
    “那个人,在你之前我就接触过几次,她不是靠口头就能约束住的类型,你最好尽快处理好和她的关系,老师年纪大了,受不住折腾。”
    陈磐徵脸色沉了沉。
    马晓翠的野心不难看出来,在他这里挤不出什么好处后,就立即把目标转向阿宁。
    如果能挤出阿宁的利用价值,她肯定也会不遗余力地挤压,等挤不出,那目标理所当然指向更高——他们的老师。
    真被她打扰到盛梅林,他死一百次都不够谢罪!
    “我知道了。”
    气氛有些沉静下来。
    宴会包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江以宁拿出来看了眼,是暮沉的消息。
    【我到了,宁宁出来接我?我在庭院外。】
    她站起身。
    “阿宁?”陈磐徵连忙跟着站起来,“你要走了?要不再等一会儿?萧潺也好久没见过你了,要是知道你来了没叫他,肯定得揍我——”
    江以宁摇头。
    “不是,我的男伴到了。”
    陈磐徵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
    “男、男伴??”
    这种场合带男伴、女伴出席很正常,可、可是……他小师妹年纪还那么小!?
    不带也可以的啊!
    “嗯,一会儿介绍给你们认识。”
    江以宁把手机塞回宴会小包里,就要往外走。
    将伸着尔康手的陈磐徵扔在身后。
    出了大厅,江以宁穿过院子。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挡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