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30日凌晨,一座小城外,一队身穿金丝甲胄的骑兵,借着昏暗的星光顶着凌冽的寒风,身披毛皮大氅,静静站在一位将军身后。
    “传令,老弱妇孺不杀!”
    “是,老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宋毅骋,虽然心中憎恨,但真杀起来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心灵也一样受到巨大的压力。
    虎子因为一对儿姐弟而崩溃,宋毅骋定下了低于车轮的孩子不杀,但车轮多高,又没有标准,反正是亲卫们自行掌握。
    到后来,妇人也被列入了不杀之列。
    一天一夜行军百里,眼前就是一座城池。
    宋毅骋正要下令偷城,突然,感到怀中一阵温热,随即就感到怀中的滨边美波扭动了起来,随后放声就哭。
    “焯!尿了!”
    宋毅骋赶忙撩起盖着孩子的披风,伸出手指就放到了小婴儿滨边美波的嘴里,让她嘬一下,“虎子,拿一个尿芥子来!”
    趁着换尿布的功夫,宋毅骋让老周指挥着一队精兵徒步前进去偷城。
    “虎子,传令下去,给老爷我抓一个奶娘过来,孩子饿了!”
    “是,老爷,我亲自带人去。”虎子答应一声,留下十个亲卫保护宋毅骋。他则带领着剩下的亲卫准备冲击。
    突然间城内一片喊叫声,火枪砰砰砰声,这倭国小城,城墙跟个山寨差不多,大多都是木质结构,两个亲卫一组,拿一根几米长的木棍子,一前一后往城上跑,前面的士兵抓着木棍,借助后面士兵的冲击力,几步就跑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老周就带人打开了城门。
    虎子高喊一声冲啊!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就冲进了城内。
    “轰!”
    “砰砰砰~”
    手雷爆炸声,左轮手枪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很快,城中就多处起火!倭国又是以木制建筑为主,加上如今的天气干燥,一旦火起,灭无可灭!
    说是个小城,其实人口不过千余,纵马在城中奔驰一圈,不过瞬息之间。
    “ばか野郎!”一个穿着木屐,鼻子下还有一撮胡子的穷酸武士拿着日本刀,向着骑兵发起了无畏的神风冲锋。
    “八嘎雅鹿你妹啊!”虎子伸出左轮,就是一通砰砰砰!
    虎子是对那对儿姐弟感到无辜,痛惜,良心受到谴责,但那都是对于平民,是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那是人对万物苍生的怜悯,但不包括倭寇兵,不包括敌对的武装。
    宋毅骋终于给小婴儿滨边美波重新换好了干爽的尿布,眼看他嘬着自己的手指头又睡着了,这才拿披风围到怀里,带着几个亲卫往城中走去。
    “哈纳库~娘!抓住她!”宋毅骋刚进去,就见一个起火的房中跑出来一个女人,穿着碎花布料的衣服,一双木屐根本跑不快。
    “五毒那,浇灭!”
    那妇人哐当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使劲的磕头。
    “她说什么?”
    通译:“老爷,她说,大人,饶命。”
    “问她有奶不!”
    通译:“啊?”
    通译叽里呱啦的跟妇人说着什么,那妇人听了连连点头,然后脸色焦急的指着身后的一所起火的宅子。
    “老爷,她说她也有个孩子,在那面的房子里,着火了,能不能帮她救。”
    宋毅骋点点头,指着几个亲卫,“你们去帮她救出来。”
    小小的木头寨子,不过一个时辰,就扫荡一空,熊熊的大火直冲天际,宋毅骋举目四望,十几里外,还有数个起火点,想必那是其他几路兵马扫荡之地。
    城北一里地外,二百多人被宋毅骋的亲卫队围在中间看管。
    其中大多都是老弱妇孺,他们噤若寒蝉,蹲在地上不敢抬头,就连哭泣呜咽声都不敢发出来。
    “老爷,凡举刀剑袭击我军的武士皆尽数屠灭,余者都在此了。”
    宋毅骋听了老周的汇报,点点头,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全军听令,立刻上马,前去各小队传令,目标萨摩城,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务必到达汇合点!”
    “是!”
    一群亲卫领命,一挥马鞭,四散而去。
    “那个花姑娘,哈纳库~娘,对对,就是你,出来!”宋毅骋指着刚刚给小婴儿滨边美波喂奶的少妇,又让她出来,再给把滨边美波给喂饱了他才能出发,要不然到了半路又饿的哇哇大哭,他可没招儿。
    “驾!”
    睡梦中的滨边美波下意识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宋毅骋这才一打马鞭,向着萨摩藩岛津家族的主城而去。
    他已经改变主意了,他们这种心中有道义的人,根本做不出什么杀光烧光抢光的事情来,否则,他们自己就得先崩溃了。
    既然如此,二十九饶了小孩,今天三十,再饶了老弱妇孺,只杀拿刀的武士,也未尝不可。主要是他们一直没碰到像样的大城市,没多少武士可杀。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看看能不能攻打了萨摩藩岛津家的主城,那里面聚集着整个萨摩藩的精英阶层,想必收获会不小。
    但他也知道,他这点兵力,又是客场作战,不占丝毫优势,只能凭借着马快,学习鞑子的战术,趁着岛津家不备,直接突袭了萨摩城,必须趁着他们还没有得到太确切的消息,没有准备好防卫之前,直击要害。
    岛津家就是萨摩藩,萨摩藩就是倭寇的海军,就是甲午海战中倭国的海军,所以,于情于理,宋毅骋都要对他们下手。
    有理由要打,没理由创造理由也要打,能不能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先打了再说,这次突袭,其实也是一个试探,试探敌人也试探自己人,宋毅骋还没有,也可以说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
    从登陆这两天战斗中亲兵们的反应就能看出来,针对平民,或者说针对还没有举起屠刀的敌人,他们在心理上还没有准备好,这个是需要一个长久过程的,宋毅骋不得不思考小胡子的策略,他需要狂热的支持者。
    “老爷,根据地图显示,若是我们向北去进攻萨摩主城,那么我们很可能在初二的早上就到不了撤离集结点了。”老周收起来地图,担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