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昭倒是一点不慌,“阿娘,景舟哥哥心里不可能有别人的。而且是他觉得我年纪小,以前身体又弱,所以才一直不愿意让我有孕的。”
  刘若兰终于听出些不对劲来。
  以前她也跟女儿提过几次关于孩子的事,但是女儿一直都是躲躲闪闪的。
  听着这意思,是程景舟故意不让她要的?
  “我昨晚问过景舟哥哥了,他说我现在身子好,可以要孩子了,而且以前是在丰县,家中也无长辈照看,景舟哥哥担心我真有孕了也不知道好好养胎,所以一直不敢要。如今回京了,有您和阿爹在呢,他觉得守着长辈,心里头踏实。”
  刘若兰也是觉得这样才好,程景舟的父母都不在京城,万一有个什么事,也指望不上,还是得有人看着才好。
  “阿娘,我听说琅哥儿的婚事有眉目了?”
  一提这个,刘若兰便又笑起来了。
  “嗯,的确是有中意的了,琅哥儿自己也满意,我和你阿爹觉得也不错。正想着等正月里就把亲事定下来呢。”
  “那明年会成亲吗?”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应该是要成亲的。琅哥儿如今中了举人,也算是有个出身了,只是今年的会试,你阿爹不建议他考。”
  提及会试,谢容昭自然就又问起了谢荣晖。
  “你大哥明年是肯定要参加会试的,不过我听你阿爹的意思是让他再缓一缓也是可以的。主要是怕他万一弄个同进士,反倒不美。”
  谢容昭明白了。
  这同进士和进士的出身还是有着极大差别的。
  既然是家中不急着让他光耀门楣,所以完全没必要非得考。
  “阿爹如今身份显赫,大哥肯定是有压力的。”
  身为长子,谢荣晖如今只是一个举人身份,又不愿意靠着举荐入朝,上头压着一个有着才名远播的阁老父亲,这个压力的确是大。
  “是呀,不过我们该想的法子也都使了,若是你大哥自己转不过这个弯来,咱们也没办法。”
  谢荣琅如今十八岁中了举人,在京城又是一番热议,谢荣晖身上的压力只会更大了。
  难怪之前父亲一直建议谢荣晖去游学,不仅可以增长见识,而且还能远离这些压力源。
  谢荣琅相中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常雅琴,今年十五,翻过年就十六了,也到成亲的岁数了。
  “阿娘,这位常小姐我也是认得的,不过自打去年就不怎么见过她了,可是身体不好?”
  刘若兰笑了:“这倒不是,只是她到了适龄的年纪,未定下亲事,也不适合总是在人前露面。常夫人在这方面可能管得严苛一些。不过我瞧着这个常雅琴倒是个性格活泼的,以后她嫁进来了,咱们谢家就热闹了。”
  谢容昭一听也高兴,家中太冷清了,的确是不太好。
  谢府的宅子不算是京城众朝臣中最大的,但是绝对是最清静的了。
  一来是因为人口少,谢修文又没有那么多的内眷,所以这后院就显得清静。
  陈娇娇也不是一个爱闹腾的,平时无事除了照顾孩子,就是管管家里面的一些杂务,日子过得倒也平淡又知足。
  “阿娘,定亲的时候,我能来吗?”
  “当然了。你是阿琅的姐姐,定亲那天自然是要来的。我还想着呢,今年阿琅不参加会试,等成亲后,若是他媳妇有了身孕,就打发他去游学,你父亲说的对,男子还是当多出去外走一走看一看才好。”
  这次送年礼,程景舟又被灌醉了。
  谢府内院的确是安生,但是前院里住的人可不少呀。
  除了有谢容昭的族兄族弟,甚至还有小侄子……
  程景舟觉得他以后若是敢对小乖宝说一句重话,谢家人的拳头都能把他给砸死。
  第二天闲来无事,程景舟还想着陪小乖宝在家里享爱一把呢,又被谢府给叫过去了。
  昨天是去送年礼,谢家的一些小辈们都在,所以好些话也不适合说。
  今天谢修文特意让人来找他,说是晌午那会儿有空,让过去说话。
  “对你的任命已经出来了,不过要在年后初七才会正式颁下来。从五品给事中,可还满意?”
  这也算是在程景舟意料之中的一个职位。
  “多谢岳父,小婿记得岳父以前就曾担任过给事中?”
  “嗯。给事中的官职不高,但是权利不小,更何况你还年轻,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定然会受众人关注。职位给你了,差事能不能办好,就得看你自己了。”
  “是,岳父,小婿谨记您的教诲。”
  “丰县的那个工坊如何了?”
  “岳父放心,乖宝已经彻底地抽身出来了。手上的股子都转出去了,不过每年都会有一成的利润上交于县衙,然后由县衙单独立帐来划分这些银钱。”
  “这就好。当初弄这个工坊,也是为了丰县百姓。如今你们离开丰县了,自然该功成身退,省得再有人以此事为把柄来攻诘你。”
  “是,小婿明白。”
  “丰收工坊的事情,你们做的很好。特别是乖宝,这几年丰县的税收明显上来了,不仅仅是粮食,还有银钱,也算是立了大功,要不然,圣上也不会急着将你调回来。”
  程景舟嘿嘿笑着,不答话。
  “回了京城,要尽快将京城的事务以及人脉都熟悉起来。等正月里我会安排几场宴会,都是小宴,到时候你记得过来。”
  “是。”
  程景舟明白,这是岳父在给他介绍人脉呢,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也就是占着一个女婿的身份,若是寻常的学生,哪能有这个待遇?
  “我一会儿就得再赶回衙门,你反正也过来了,帮我指点一下那些孩子们的功课,有几个侄子,年纪不大,你多些耐心。”
  “是。”
  岳父交待的事情,不敢不认真办呀。
  正月里谢家一连有三天的小宴,说是小宴,倒更像是同僚好友一起坐坐。
  每回来的人也不多,两三位。
  程景舟明白如今岳父的位置,若真地是大张旗鼓地开始办宴请,那怕是要被人参一本结党营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