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陆落乌昔阳沿着滚滚长江一路往南。一路快马加鞭下来,总算在傍晚时分天黑前抵达了衡阳城。
  陆落一进城转头对乌昔阳说:“看样子我们得在客栈留宿一晚了。”
  乌昔阳道:“若你不想浪费时间可以直接上山的,反正不过十里路,吃饱喝足后再去也可以。”
  陆落点头表示同意他这句话,随后说:“那先吃饭吧!”毕竟陆落才想到赶了一天路了连个午餐都没吃上一口。
  陆落找了间客栈打尖,吃了几碗大米饭跟店家讨了酒,装满了他的大葫芦。
  他们准备上衡山,天已经黑了。
  路上极黑,陆落和乌昔阳各拿着火把照着方便看路。
  夜晚的衡山挺冷的,就算陆落披了几层冬衣和一层披风都能感受到寒意。
  快马持续奔驰了半个时辰,陆落也总算看到了前方有了灯火。
  陆落眼一眯,勒住马绳,然后翻身下了马。他走上台阶,台阶不长,一下子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扇大门,大门上方的匾额写着“流云堂”三个大字。
  陆落转头对乌昔阳说道:“我们到地了,不过人家大门都关了。。。”
  乌昔阳低下头,走了上来,敲了敲门,大声说道:“有人吗?”
  周围安静了好一会,直到流云堂的大门从内打开了。
  陆落仔细一看,开门的是一名女子,身高和陆落差不多,眼睛大,泛金色的高马尾束着发冠,且衣冠整洁,就是个好看的姑娘。
  “是你?”陆落和那人同时说道。
  开门的那位是白乔,前阵子还上过关山见陆落。
  白乔说道:“这么晚了,陆掌门光临衡山派有何贵干?欸?你身后这位是谁?”
  陆落低下头,缓一下才说道:“说来话长。”
  白乔点了点头,把门开得大一些,然后说道:“你们进来先吧!找个地方在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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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落和乌昔阳进了流云堂,才发现这里很大,陆落更是感叹这规模绝对比关山剑派的规模大。
  白乔把他们带到一座池上亭子。然后点了根蜡烛,然后说道:“现如今你同门师弟师妹都到处找你了,还捎信给我们掌门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
  陆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转告给白乔,还把要见刘逍一事告诉了她。
  白乔想了想,说道:“想见我师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么晚了还登门造访,想必你们真的对此时很着急。”
  乌昔阳这时开口说道:“从刚刚我还被蒙在鼓里,你们咋这么熟,害得我尴尬,未曾想这位竟是衡山五子的一曲红尘白乔,失敬失敬。”
  白乔笑了,道:“还没请教陆掌门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乌昔阳说道:“乌昔阳,区区小名何足挂齿。”
  白乔这时对陆落说道:“鬼崇教一事我们已经听说了,我们有意讨伐魔教,可我们绝不受嵩山派摆布。听陆掌门刚才所言,想必是想单枪匹马灭了魔教?”
  陆落道:“不能说单枪匹马,只是暂时的。事后我还是会以大局为重加入联盟。我只想在此之前找到据点。”
  白乔一笑,道:“好在小刘好商量,我带你们过去吧!”
  白乔领着陆落和乌昔阳,穿过了花丛,过了一个个池子,结果来到竹林时,前方传来阵阵弹奏之音。
  白乔转头对陆落说道:“抱歉啊陆掌门,我们玩音乐的最忌弹奏之时有人打扰,要不一会你稍等,等他弹奏完毕我再通报?”
  陆落点头,道:“无妨。”
  穿过竹林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座竹舍,阵阵音响也从里头传出。
  铮铮铮的声响中,夹着一丝的伤感,陆落不知晓音律,却也听出这曲子中所夹带的感情,宛如两个神仙眷侣的感人故事。
  随着最后一声“铮”,四周恢复了平静。
  白乔喊道:“刘师弟,有客想见你,你看。。。”
  随后又是“铮”的一声,门打开了,一头的人说道:“进来说话。”
  “把内力灌输在琴弦上,再拨出去吗?”陆落心想。
  白乔先入了竹舍,转头看向左边,一个青年正盘坐着,然后起过身说道:“都晚上了,谁要见我?”
  白乔向右移,说道:“关山剑派掌门陆落。你们聊吧,我就此告退。”
  随着陆落和乌昔阳入了门,白乔就出门,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那人看着他们呆了许久,才说道:“陆掌门这么晚了,有什么想要请教的。”
  陆落说道:“有件要事相求。”
  那人转头,烧起火信子点了油灯。然后提着油灯到案前,然后说道:“过来说话吧!”
  陆落和乌昔阳随着他来到案边坐下,才发现此人年龄和自己相仿,大概十九二十来岁,看似眉清目秀的书生,和自己的小师弟竟有几分相似之处,看似柔弱,可从刚刚的气场就能看出此人一点也不弱。
  刘逍这时倒了两杯茶,递给陆落和乌昔阳,说道:“两位夜里探访刘某,所谓何时?”
  陆落转头看着乌昔阳,乌昔阳知道了陆落要他来说此时来龙去脉,于是便开口说道:“刘少侠,我叫乌昔阳,事情是这样的。”
  刘逍听着乌昔阳的描述,虽然看起来不经意,可一字一词他都听的比谁都清楚。待乌昔阳交代完来龙去脉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刘某也觉得此时急难。”
  陆落听了之后,喝了一口茶,才道是隔夜凉茶。刘逍说道:“你们的推测九成是对的,可是鬼崇一向隐秘,出来闹事大摇大摆,可真要找起他们的行踪,难难难,难于上青天。”
  陆落叹气,说道:“连你也没办法吗?”
  刘逍道:“是陆掌门你们高估我了,要是我有天大的本事,我衡山不至于一直被打压这么多年。”
  刘逍站了起来,走到摆着筝的案前,抚摸着筝弦,说道:“不过,这忙我想帮。”
  刘逍转头看着陆落,说道:“陆掌门如此心系天下,刘某有感,想帮你这个忙。”
  陆落这时内心不免对眼前这位刘逍感到一丝敬佩,年龄虽不大,却沉稳如泰山,世间少有,如有,必是像他同门师弟们那般,遭遇过某些大事。
  刘逍嘴角上扬,说道:“这事刘某帮定了,明天一早我便像掌门师兄说一声,然后随你们下山。”
  陆落和乌昔阳这时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至此,谢过刘长老。”
  “哈哈哈哈!”刘逍笑言:“别叫我长老,我才二十,这“长老”一说仿佛让我老了二十岁。”
  刘逍说道:“我的床给你们睡吧!我去后山弹奏,不打扰你们休息。”
  “等等!”陆落叫住了他,说道:“能否,弹奏一曲,好让我们入眠的。”
  刘逍顿了顿,呆了半天才说道:“陆掌门不嫌弃的话,甚好。”
  刘逍坐到筝前,说道:“陆掌门知晓音律?”
  陆落抓头,说道:“我嘛。。。只学过箫,而且是半途而废。。。”
  刘逍笑了,道:“看样子,陆掌门似乎年龄和我相仿,你是不是二十。”
  陆落道:“不,我比你小了一年,我十九。”
  这句话一出,刘逍和乌昔阳都震惊了,因为看不出这人连二十都不到。
  乌昔阳说道:“不是吧陆兄,没听你说过你的年龄,没想到你说还吓着我了。”
  陆落说道:“这么?年龄小怎么了?欸我说刘。。。兄,你弹的是琴吧?”
  乌昔阳一拳头打在了陆落头上,笑骂道:“你真的白痴!那是筝!筝琴不分啊你!”
  刘逍道:“我两者都会,刚刚那首“凤求凰”可还中听?”
  乌昔阳说道:“弹得好,能静心。”
  “那,我弹首静心音,愿你们能有个好眠。”
  随后刘逍弹奏了起来,而陆落和乌昔阳则直接躺在了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如刘逍所言,他们有了个好眠,做了个好梦。一觉,直到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