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开业时间,林阳就即刻进入了忙碌,和骆婉分工,一主内一主外,骆婉主要进行最后的装修,而他则是第一次走进那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地方。
  沁雅阁,作为整个金陵最有名的楼子,活跃的人自不可能是一般人。
  想要进沁雅阁,必须事先进行资产鉴定,唯有沁雅阁认定,具备资格,方可入内。
  但尽管如此,依旧拦不住许多人踏足沁雅阁大门。
  金陵自古富庶,就算在内乱期间,富人依旧最多,豪门望族的数量,就算是如今的京城,都是无法比拟的。
  金陵远离京城,虽已然不是夏朝的政治中心,奈何,身为三朝古都,金陵城的繁华富庶,资产累加在一起,几乎碾压了京城。
  当然,这碾压还需除去国库才行。
  一个国家的国库,远不是一方财富所能媲美的,尽管古往今来,亦有着“富可敌国”一说,可这绝不可能发生在夏朝,不管是在任何朝代,夏朝的富庶,都是远超前朝的。
  夏朝开国的那位,若不中途崩殂,齐王夏河绝对不敢妄动一分。
  奈何,天不遂人愿,太祖皇帝走得突然,齐王夏河骑兵速度过快,让京城在毫无防备之下,遭遇重兵围攻,若非刘老将军家儿子儿媳,统领禁军于齐王军队决一死战,给当今圣上取得了逃亡的时间,如今或许便会是另一番局面了。
  许是虞妃师徒早有告知,故而那些负剑女子没有阻拦,亦是没有对其进行检查,只是报了一个名字便进来了。
  刚刚跨入大堂,便有一位女子身披薄纱款款而至,轻笑着问:“不知可是林公子?”
  “整个金陵,姓林之人多如牛毛,姑娘何以得知我姓林?”林阳奇怪的说,他乃是第一次来,这女子就算早就得知自己要来,也不可能知道就是他啊!
  “姑娘这二字,小女子可不敢接受!”
  女子轻笑着行礼,她已然不是完璧之身,姑娘二字,自然是当不得了,她说:“林公子大可不必惊讶,如是已然提醒过我,给了妾身一副画像,我看公子与画像之上,有着七八分相似,加之不久前,已然有守门丫头前来报讯,故而妾身才能一眼将林公子认出来。”
  “如是一会儿就来,公子可先入座,已经为你准备了前排座位!”女子指着如今大厅之中已然摆满的一张张桌案,其中比较靠近中央的一张桌案,便是柳如是为林阳专门准备的位置,此时其他位置之上,已然坐满了人,除了几位稍显得老态一些的男子之外,便是一个个手执折扇,身后带着一名端茶倒水小厮的公子哥。
  就在林阳巡视着场中之时,忽然察觉到一道阴冷的眸光射来,抬头望去,却是看到昨日刚和自己发生冲突的南宫公子,正满脸冷淡的看着自己,一副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趋势。
  那名接待的女子,见林阳忽然愣住,顿时也连忙移过眸光,便看到了那被誉为金陵才子第一的南宫寂,当即便笑声提醒说:“林公子,此人乃是金陵府南宫望大人的儿子南宫寂少爷,你……”
  “不用解释,我知道的!”林阳忽然掀起一抹笑,对那引路的女子说:“谢谢姐姐了,位置我已知晓,便自己去吧,不劳你了!”
  “林公子,南宫寂公子……”
  “无需担心,你去帮我告诉柳姑娘,就说林阳谢过柳姑娘,居然给我一个俗人安排了这么靠前的位置!”林阳摆摆手,没等女子回话,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哎,这个林公子,必须先告诉姐姐去!”女子慌忙上楼,直奔四楼而去。
  只是,她并不知道,此时在四楼之上,两道倩影正安静的看着场中,柳如是见林阳竟是直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登时笑道:“这位林公子还真是个妙人,连规则都不曾知道,便上去了。”
  “此人十分有趣,不是池中之物,如是你若是有意,可以接触!”虞妃深深看了一眼此时已然走到那个位置的林阳说。柳如是眸光微动,也目视着林阳的背影,忽然笑出声来:“老师,你是知道徒儿的,儿女私情如是不想牵扯其中,林公子尽管优秀,但如是亦是向多个朋友,再说,骆婉那丫头爱煞了这位林公子,如是可不想做那横插一脚之人,而且苏菡萏和他已有婚约,于情于理,如是都不应插足其中。”
  “为师自是知晓,只是不忍你和为师一样,孤苦一生!”虞妃对于自家徒弟,心中心疼至极,并不想这个花样年华的孩子,步了自己的后尘:“平日里也不见你和哪个男子亲近,唯独这个林公子,勾起了你的注意力,你别怪为师多嘴。”
  柳如是亲昵的挽住老师的手臂,笑着说:“和老师终身为伴,何尝又不是一件幸事?”
  “算了,你的事情自己斟酌,师傅便不随意插嘴了!”虞妃轻叹一声,沉默下去,师徒二人默契的没有再开口,而是双眸飘忽的看着楼下。
  此时,林阳已然走到那个十分靠中的位置,赫然便看到座位上以娟秀小楷题着自己的名字的红纸。
  他并未立刻落座,反倒是看着一边一直凝视着自己南宫寂,笑着说:“这不是南宫公子吗?幸会幸会啊!”
  南宫寂本不想和这家伙打招呼的,可哪里知道,林阳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但此时已然落座不少人,他也不好不回应,便是冷淡回了一句:“林公子倒是厉害,沁雅阁的大门都能迈进来,看来是找了不少的关系吧!”
  这家伙这是暗指我太穷,只能攀关系啊,林阳也不在意,洒然一笑:“南宫公子此言未免太过于狗眼看人低,谁又知道,你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呢?毕竟南宫公子可是南宫大人的子嗣呢!”
  “笑话,我南宫寂,何时仗势欺人过?”南宫寂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倒是某些人,竟是毫无自知之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难登大雅之堂吗?”
  “南宫公子这般言语便不对了!”
  林阳轻轻拂袖,指着这四处游荡的女子,说:“莫非在南宫公子眼中,逛青楼也成了大雅之堂,若是如此,我就要劝劝你了,圣贤之书还得多读一些,以免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礼教了?”
  林阳二人的争执,声音丝毫不避讳收敛,四周的人便都齐齐对其行注目礼,许多人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子,竟是杠上了南宫寂,登时露出一抹惊异的神情。
  听闻林阳话语,言下之意,沁雅阁非是大雅之堂,柳如是登时嗔怪连连:“这个林公子,我沁雅阁虽说是青楼,但也不主要以皮肉生意为主,哪有他说的这般不堪!”
  倒是虞妃十分冷静,笑着说:“青楼本就不是大雅之堂,我们那些甘愿献身的姐妹们,的确比不得那些所谓“圣人”口中的清白女子,大雅之堂确是谈不上的。”
  “师傅……这……”
  “嘘……当心隔墙有耳!看看林公子如何处理此事!”虞妃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给林阳安排的位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竟敢教我多读圣贤之书?真是可笑?”南宫寂冷哼一声,说:“整个金陵,我南宫寂自问,年轻一辈之中,文采词藻能出我右者,一人皆无,教训本公子,你还不够格?”
  这小子,果然自负,林阳心中哂笑一声,却是面不改色,问:“南宫公子好大口气,既然如此,可否让在下见识见识你的辞藻文采?是否有吹嘘这般?小可实在不信,能将逛青楼比作大雅之堂之人,竟然能领衔整个金陵青年一辈。”
  “说得好,老子也不信!”就在此时,一声附和从外传来,只见苏山快步上前,激动的说:“没想到,林大哥居然也来沁雅阁听琴了。”
  “小山,顾姨娘怎会放你前来?”林阳奇道,昨日这小子可是被顾姨娘收拾了一道。
  苏山哈哈一笑,拉着林阳便欲要坐下:“来来来,林大哥,说来话长,我们坐下说……”
  “等等……”南宫寂看了过来,凝视着苏山,说:“苏山,好歹你也是苏大人的儿子,沁雅阁的常客,虽说这个位置,并非凭能力得来,念在你还是孩童一个,我们便不与你计较,但一个无名之辈,也配得上这个位置吗?”
  “南宫寂,你……”
  “我怎地了?”南宫寂站起身,对着身后身边的那些人,说:“大家说说,在沁雅阁的这个位置,谁不是靠真才实学得来,如今一个名不见经转之人,居然坐上了第二席,你们觉得是不是不合理啊?”
  “南宫公子所言极是……”
  “我们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位置,苏公子,这是要打破沁雅阁的规矩吗?”
  “原来在京城广有贤名的苏大人的子嗣,竟是如此仗势欺人之人吗?”
  “就是,为自己谋了一个位置也罢了,现在居然还要插手别人?”
  “……你们……”
  苏山毕竟年纪稍稍有些小了,没有经历过太多,被这多人群起而攻之,自然瞬间乱了阵脚,差一点便破口大骂,好在林阳及时制止了他,笑着说:“我只知道,这个位置如今写着我的名字,那就应该我来坐,既然你们这般言语,那指定是这个位置还有什么门道在里边,那你们且说说,我和你们一样照做就是了,何必为难一个孩子呢?”
  “林大哥,我已经十一岁了,过了七月,便是十二岁了,不是孩子了!”苏山小声反驳,满是对于林大哥的称呼的不乐意。
  这小子,自尊心倒是挺强,林阳伸手摸了摸这小家伙的脑袋,说:“在林大哥眼里,就算是你十五六岁,也是一个孩子。跟大哥说说,这个位置究竟是怎么个说法?”
  “哦,林大哥,这个位置可是很难要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苏山说。
  “说吧……”
  “这个位置……”
  苏山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大部分都是没用的,关键的几句有用的,倒是被林阳记下来了:“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席位是按照音律、富贵以及才华来进行排位的?只有精通音律的人才能坐在第一排?”
  “当然,林大哥你倒是没问题,我就不一样了,我这六个字,就只占了贵这个字!”苏山笑声的说,顿时让林阳有些忍俊不禁,心想,这小子到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苏伦向有贤能之名,亦有廉洁之声,家中的财物自然是不多的,富贵两个字便只占了一个贵,而音律和菜花则是一窍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