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婳便在顾云城怀中仰起了头,朱唇贴到男人的耳畔,吐着的热气,如羽毛划过般,激起美妙的战栗。
  肉眼可见的,顾云城的耳朵红了,在冰天雪地里格外惹眼。
  “顾将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楚婳轻笑一声,呼吸间都是戏谑。
  顾云城猛地将她放下,然后退到一旁,攥紧拳头低垂着头,眸色晦暗不明,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可那赤红一片的耳根和脖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楚婳微微一笑,打量起四周来,这儿是离相府百米外的空地,楚家人也都被黑云卫救下,此时都劫后余生地望着那黑烟冲天的相府。
  “婳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咳咳..咳..”
  楚父在黑云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是何人要置楚家和皇上于死地啊?”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瑞王。”
  楚婳沉思着,她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许是与她那日威胁瑞王有关,太后和瑞王都是心气高的人,不愿受制于人,便趁着慕容皓和她回相府省亲的机会,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啧啧,可惜算盘落空了...
  “婳儿,可..可为什么,你不是在助瑞王夺位么?况且瑞王素来对人温和,是云国有名的君子,实在不像会做这心狠手辣之事啊!”楚父并不能理解,一个劲儿地摇头,而且防范地看了顾云城一眼。
  见状,楚婳也不好解释得太过详细,只好道:“父亲不必担心,顾将军和我是一伙的,况且瑞王和太后筹谋多年,不容许夺位失败,现在都宁愿牺牲楚家换取皇位,若是不听命行事,恐怕日后....”
  “唉”
  楚父无奈地叹气,“事到如今只有这样了,只求瑞王他高抬贵手,真能放过楚家,对了顾将军,皇上找到没有?”
  “....”
  顾云城抿抿薄唇,心道他忘了,压根没找....
  “将军!皇上找到了!”
  就在这时,两个黑云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慕容皓走来,只见此时的狗皇帝跟落水狗似的浑身湿透,“啪嗒啪嗒”还在往地上滴水,甚至发冠上都缠了根绿油油的水草。
  “冷...朕冷..快快!阿嚏!”
  慕容皓冷得直打哆嗦,却依旧不忘责问:“顾云城你好大的胆子!现在才救驾!你是不是想冻死朕!”
  “臣还以为皇上会护着皇后娘娘,没曾想只看到皇后一人被困于火海中。”
  顾云城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不知皇上躲在何处去了?”
  “你...你还敢和朕顶嘴!朕要罚你!”
  慕容皓莫名有些心虚和羞恼,并没有回答问题,也不敢看楚婳。
  倒是那两个黑云卫,乐呵呵地道:“将军,咱们是在相府的水塘里发现皇上的!”
  “嗯,看得出来”
  顾云城瞟了眼慕容皓头上的绿色水草,心想还挺应景的。
  这冒犯的目光,看得慕容皓火气蹭蹭地往上涨,而且他莫名觉得这姓顾的看他的眼神很不善,隐隐带着敌意!
  慕容皓压着火气环视一周,发现全场就他一个人最落魄,楚家人顶多是被煤灰弄脏衣服罢了!
  而他呢!那么刺骨的冰水!他差点就死里边了!
  “你们看什么看!再看朕把你们的眼睛挖掉!”慕容皓威胁着,胸膛剧烈起伏,他索性把怒火全发泄在了楚婳身上。
  “皇后你站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扶朕一把?还有你没看见朕冷吗,你的披风拿给朕披啊!身为皇后就该处处为朕着想!”
  “呵”
  楚婳冷哼一声,转身潇洒利落地上了马,“臣妾倒是想问问,皇上刚刚为何连一个侍卫都不肯派来保护臣妾?”
  “放肆!你是在怪朕吗?”
  慕容皓心虚地叫嚷着,但那些打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射来,让他气闷而又羞愤,怒火灼烧得四肢都感觉不到寒冷了。
  还有!到底是谁?谁要杀他!
  “顾云城是不是你?”慕容皓现在见谁都怀疑,而顾云城从来都是让他忌惮的!
  “皇上觉得呢?”
  顾云城嗤笑着,那眼神毫不掩饰的冰冷。
  慕容皓被这种看傻子似的目光刺痛了,不过心中也确定了,不是这姓顾的,若这姓顾的真有称帝的心思,早就动手了,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那便只有....
  “摆驾回宫!”
  慕容皓上了马车,太监赶忙去附近买了衣裳为其换上。
  裹着厚厚的毛毯,慕容皓总算没那么冷了,但马车内已经是一片狼藉。
  楚婳自然是不愿和狗皇帝挤一块儿的,早就悠哉游哉地骑在马背上,新奇地看道路两旁吆喝的摊铺。
  “那是什么?”楚婳随手一指,凤眸亮亮的像小孩儿。
  “是糖葫芦”
  “哦”
  楚婳点点头,又看了好几眼,原主应当是吃过的,但她没吃过....
  正想着,楚婳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绒毛似的雪花飘落在上面。
  “给”
  顾云城轻轻吹散了雪花才将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谢谢”
  楚婳有些受宠若惊,但只一瞬过后便沉浸在美食中了,饱满红润的山楂果子,酸酸甜甜的,那泛着光泽的糖衣蜜似的,很是可口
  “嗯,这个比你的雪花酪好吃!”
  楚婳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道。
  那与清冷凤容颜不相符的可爱模样,跌入顾云城的眼帘,猛地撞击心脏,连带着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半晌,顾云城强迫着自己别过头去,可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那被浆果汁液染红的朱唇。
  不过....
  顾云城眸色微沉,迅速从中抓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说皇后出身相府身份尊贵,但也不可能没见过尝过糖葫芦。
  还有雪花酪,若他没记错皇后娘娘只吃过一次,反倒是白姑娘常常惦记着他府中的雪花酪,再加上主仆两人的举止神态实在相似。
  他不是第一次怀疑皇后和白姑娘是同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