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婆何芳给一岁的儿子拍视频,准备发到抖音上刷流量。
  吕康安看着莫名感觉很反感,他的宝贝儿子凭什么供别人消遣取乐,伸手把小家伙抱到怀里,哦哦的哄着准备带着小家伙去遛弯。
  何芳大为不满,不知道吕康安突然发什么神经,拍一些儿子卖萌的视频来赚钱,不是你先提议的嘛?
  眼见抢不回小家伙,她开始嚷嚷儿子的粉丝正等着看小家伙耍宝呢!
  吕康安眉头皱的更厉害,把小家伙送到父母那屋,咬着牙把想造反的婆娘收拾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去了趟省城,回来甩给何芳一张内存20万的银行卡,花吧,别折腾儿子了!
  何芳急了,开始连翻追问钱的来历。
  吕康安现在脾气好很多,要是换以前老婆敢这么咄咄逼人追问他不愿说的事,早就跟她吵起来了。
  现在他直接抱着儿子躲出去遛弯,想眼不见为净。
  可不年不节的,村里尽是些老人妇女儿童,也没个打牌喝酒地方。
  他在家待了两天就烦了,把银行卡藏好,晚上偷偷把一部分黄金埋在老宅子里,又趁母亲不注意把改良身体的丹药放进汤锅,一家人都喝了以后,他才打定主意再去小世界浪一波。
  “系统,真的什么都不能带吗?”
  系统:“不能!”
  “那我不去了!”
  系统:“可以带!”
  吕康安这才满意,转头亲了亲熟睡的儿子,又看了眼张嘴打鼾的老婆,在心里默念道。
  “走吧”
  ……~~~~~~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有了知觉,一呼吸就是一股泥腥味,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几片青草叶,弯弯长长的叶子上还有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四周很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
  这具身体怎么趴在草丛里?
  吕康安双手按在杂草上支起身子,翻身坐起来。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忍着头痛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这是一个一米多深的荒草沟,沟左边是公路,公路上很安静一个行人或车辆也没有,右边农田,田里是他熟悉的麦子,时间是现代没错了。
  远处薄雾缭绕,天上也不见太阳。
  这是天刚亮!
  一个大男人在路边的野沟里躺了一夜,还头痛欲裂?
  吕康安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没摸到鼓包,有些庆幸不是被人敲闷棍,
  既然没被劫道,那就是醉酒后胡乱找个地方睡了一觉呗。
  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人喝醉了在野外睡了一夜竟没有一个人来找?
  再低头打量身上的穿着。
  上身老式的汗衫,下身绿条绒的裤子,衣服肮脏的好几天没洗不说,还破了几个洞,脚上穿着已经露脚趾的胶鞋。
  双手布满老茧,鼻子稍微靠近进胸膛,能闻到身上刺鼻的汗臭味。
  原身的身份不高啊!
  吕康安坐在草丛里苦笑,接下来要吃苦了。
  片刻后,他便开始接受原主的记忆。
  记忆接受完,他忍不住拍了拍脑门,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糟!
  也闹明白原身为什么一夜未归都没人找了。
  这家伙叫张江,是个现实版的超生游击队!
  张江和他媳妇孙大满已经生了5个女儿了,两口子一直想要个儿子,将来好给他们养老送终。
  两口子继续生儿子。
  今年5月底,孙大满在黑诊所做了b超,发现肚子里是个男孩,原身喜极而泣,越发的卖力打零工干活,好多挣点钱给媳妇买好吃的补身子。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前天,怀孕5个月孙大满突然无缘无故的流产了。
  张江把媳妇背到医院,医生诊断后说了一大堆话,他也没记住,只晓得了媳妇因为经常做人流,做的身体不好了,以后再也怀不了孕了。
  这话对一直想生儿子的张江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他昏昏噩噩的把媳妇背回栖身的草棚,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然后去街边的小饭馆买醉。
  酒入愁肠愁更愁,张江喝的酩酊大醉,小饭馆打烊后,被老板撵出来,也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媳妇还病着,哪个能来找他啊。
  吕康安长叹一声,起身爬出草沟。拍了拍身上的土沿着公路往草棚的方向走。
  边走边叹息。
  其实他小的时候,农村像张江这种情况的还不少。
  草棚就在小镇的边上,吕康安走了不到10分钟就到了。
  原身两口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从不在一个地方多留。
  草棚作为零时住所,搭建的是相当简陋。简单的用三根木头立个支架,再用芦苇围起来,最外层盖上塑料布。
  吕康安看着蒙古包一样的草棚,摇摇头,避开门口的杂物,弯腰小心地走了进去。
  草棚里不透光,很灰暗,他眨眨眼适应了一下,才看清孙大满的位置。
  孙大满正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现在都6月了,她还盖着厚棉被,整张脸蜡黄,脸蛋却红红的,用手一摸额头滚烫。
  高烧!得赶紧送去医院!吕康安左右打量一遍草棚,想找张江的钱,随即就愣住了。
  记忆里张江这家伙根本就没钱。
  他平时干的都是零活,工资本来就少,除去两口子吃喝,再加上买补品,一分钱都没存下,他昨天晚上都是吃的霸王餐。
  哎!吕康安再次叹了口气。
  他皱着眉头出了草棚,来到他们的“厨房”,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碗,左右查看无人,偷摸的从空间吊坠里拿出一包感冒灵颗粒,用热水泡了,又拿了一个碗,用两只碗把热水来回倒了几次。
  用手指试试温度,感觉不烫了,便端进草棚,单手把孙大满扶起来,慢慢的喂她喝了。
  一番折腾,孙大满醒了,她喃喃道:“当家的,你回来。”
  吕康安拿着空碗,模仿张江苦着脸道:“回来了!喝完药你先睡着,我去搞点钱,再送你去医院!”
  孙大满哽咽着道:“儿子没了,你说咱们俩老了以后该咋办啊?”
  吕康安无语。
  两年里只要肚子里不是带把的就打掉,身体都折腾成这样,35岁的人看着像50一样苍老,还心心念儿子?
  “好了!别哭了!咱不是还有5个姑娘嘛?怕啥?”
  孙大满眼泪流的更凶了,“女娃娃有什么用,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咱们村你见过哪个是让女儿养老的。”
  吕康安急着外出办事,哪有心情和她扯闲篇,“不行咱就招赘,行了吧!”
  孙大满哭声一顿。
  一想这个办法不错,还想问问当家的想把哪个妮子留家里,发现草棚已经没了吕康安的身影。
  吕康安离开草棚,摇头失笑。
  随即便拎起铁桶来到隔壁废品站,借人家压水井打了满满一桶水拎回来。
  他也顾不上凌晨气温低,躲到草棚后面,脱掉脏衣服直接用井拔凉水洗了个澡,勉强去掉了身上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穿着短裤跑回草棚,从化肥袋里翻找出一身没破洞的衣裳,快速地套上。
  这次倒没惊醒孙大满,顺利的穿好衣服后便来到小镇街上。
  说是小镇,其实是城市的郊区。
  此刻天色还早,街上没多少行人。
  他走到一个早摊前,问了一下正在炸油条的中年人,“老哥,向你打听一下,这里最气派的银行在哪条路上?”
  中年人手里的工作不停,抬头扫了一眼他湿漉漉的头发,道:“你问哪个行啊?我就知道文化路上有家银行是四层楼。”
  就它了,吕康安笑道:“那老哥文化路怎么走?”
  中年人道:“7点做36路公交车,直达文化路,你要是走着去,那就沿着这条路直走,到邮政局,再向北走,走个5里地就到了。”
  “谢谢老哥,祝你生意兴隆!”
  吕康安快步离开了油条摊,油条太香了,勾的他的肚子咕咕叫。
  按中年人所指,在大阳升起来的时候,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文化路银行。在银行门口歇了半天脚,银行才开门营业。
  吕康安走到柜台前,问道:“同志你好,你们收金条嘛?”
  营业员一愣,上下打量吕康安,咧嘴道:“你,卖金条?”
  玛德,什么态度,要不是急等用钱,老子会找你们。
  吕康安冷着脸,把早已准备好的金条拍在柜台上,“对,是我。”
  营业员:“…………你还真有,…你等一下,我去喊我们主任!”
  随后吕康安被请去隔间,主任倒没有以衣判人,很温和,“同志,我能看看你的金条嘛!”
  “当然可以!”吕康安笑道,他敢来银行,自然是有恃无恐。
  主任接过金条,仔细检查一下,心里的疑虑便打消了,金条是50克规格,上面有“永丰银局,赤金”字样,是民国时期所铸的金条,不是现融的赃物
  主任笑容灿烂许多,“同志,现在全国统一的金价是90.3块每克,你看…。”
  吕康安知道这个时期,对黄金的管控还没放开,笑道:“卖了。”
  有了钱,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包了一辆黄面的,顺利的把已经烧迷糊的孙大满送到了医院。
  他这才有功夫吃下改善身体都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