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10点钟,吕康安把五个闺女撵回屋睡觉,又把桌子上的西瓜皮打扫到盆里,端出去倒在鸡圈里。
  回来关上电灯、吊扇,插上房门才回到西配间卧室,拖鞋钻进蚊帐,蚊帐里孙大满正支着脑袋一脸娇羞的用手指搅着枕巾玩。
  吕康安没往那方面想,毕竟来了这么多天,两人都是相敬如宾,各睡各个,便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还不睡啊!”
  “等你啊!”孙大满腻腻的道。
  等他?
  等他干什么!毛病,吕康安没搭理她,脱掉上衣,穿着大裤衩,躺在凉席上,躺下就住床边靠了靠。
  吊扇安在蚊帐外面呜呜的吹着,他想离风扇近点。
  “当家的。”孙大满叫道。
  “又怎么了?”
  “我可以了!”
  可以什么了,灵光一闪而过,吕康安猛地睁开眼,转头看见笑吟吟的孙大满。
  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真的可以了?”
  都老夫老妻了,孙大满也不装害羞了,重重的点头。
  蚊帐里漆黑一片,但吕康安眼神很好,能看清楚她的模样。
  由于刚穿越来时,孙大满的样子太过狼狈,导致吕康安对她的第一印象实在说不上好,完全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可怜人。
  倒忘了她正是熟透了的年纪。
  现在用男人的眼光再看她,柳叶弯眉,殷桃口,大大的桃花眼,勾魂夺魄,即使眼角有细纹,依然对得起十里八村一枝花的名头。
  因坐月子不出屋,还好吃好喝的养着,皮肤变得白皙水润,腰肢丰盈浑圆。
  怪不得五个闺女个个长的俊俏,原来是随根啊,吕康安瞧着这美妇人忍不住感叹。
  孙大满见他不动,以为他没这意思,忍不住伤心道:“当家的,你不想吗?”
  吕康安回神,扭头听了听蚊帐外的动静,铁风扇转动起来声音大,两个房间里的吊扇都开到最大档位,只要不尖叫,孩子们应该听不见这屋的声响。
  他扯过枕巾晒给孙大满,“一会咬着!”
  孙大满甩着枕巾失笑,十几年夫妻了,谁不了解谁,用的着捂嘴嘛!怪麻烦的。
  孙大满看不清吕康安,吕康安瞧她可是一清二楚,心中冷哼,一会要你好看。
  半个小时后。
  孙大满大汗淋漓,白眼上翻,身子一颤一颤的,苦苦哀求。
  “当家的,不行了,真不行了,要死了!”
  上过学的人都知道不能竭泽而渔。
  吕康安郁闷的翻身下马,心里懊恼的不行,半途而废什么的,最讨人厌,
  待心里的躁动稍微平复一点,发现孙大满这婆娘竟然睡着了。
  点燃柴火垛,就不管了是吧!任它随便自燃?
  他好气又好笑,起身帮她擦拭了一下,躺下开始数绵羊。
  第二天,不出意外,吕康安起晚了。
  当他哈欠连天的掀开门帘,来到堂屋,早饭都端上桌了。
  孙大满红光满面,为了弥补昨夜的亏欠,殷勤的伺候他洗漱,饭桌上给他夹菜,盛汤,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差端起碗喂饭了。
  看的五个孩子啧啧称奇,想不到一向颐气指使的母亲还有这么勤快的一面。
  吃过饭后,吕康安开着拖拉机继续去卖布。
  从纺织厂拉了70匹布,跑了六个村庄,四人的嗓子都快喊哑了,才在金黄色的夕阳中,卖完最后一块。
  因最后一个村子紧挨着黄河大堤,所以回家的时候没走县道,走的是黄河大堤,走到半路天色就黑了。
  大堤地势高,没了遮挡物,风畅通无阻,所以大堤地势很凉快。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清爽的晚风一吹,人一放松就昏昏欲睡。
  吕康安强打起精神开拖拉机,车斗里面周二凤三人倚着车帮,已经在突突的噪音和颠簸中睡着了。
  拖拉机车前灯只能照亮十多米远,吕康安只能凭借他明锐的视觉,和着皎洁的月光来看路。
  走了一段路,隐约看见前面有人影闪现,他精神一震睡意全无,再仔细看,人影消失又不见了。
  难道见鬼了?
  吕康安相信刚才不是眼花,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想找个说说话驱散一下恐惧,转头发现,车斗里三人睡得正香。
  知道他们今天累惨了,他不忍打扰,只好壮起胆气,暗暗的给自己加着油,开着拖拉机继续往前行驶。
  前行了里地,吕康安冷哼一声,一脚刹车,拖拉机突突的冒着黑烟紧急制动停下来了。
  车斗里三人,惯性之下,摔倒在车斗里面。
  王婆子揉着肩膀,起身大骂道:“老大,你发什么疯?”
  啊?
  吕康安讪笑,刚才他心神紧绷,光顾着前面了,倒忘了车后面的三人。
  看老娘还要再骂,他赶紧道:“娘,前面有人劫道!”
  王婆子吓得一激灵,说穿了王婆子就是个农妇,即使再泼辣,面对敢拦路劫道的强人,也打怵。
  其他两人听了也吓得不轻,老三连连追问:“怎么办,怎么办,大哥咱们怎么办。”
  吕康安笑道:“不用怕,我下去看看!”
  说完便从车座后面抽出一根铁棍子,现在走夜路风险大,劫匪也没有后世的文明,越货后杀人的比比皆是。
  他早就防着这一天了,所以早早准备好了铁棍子,以防不测,现在真遇到劫匪了,他有些跃跃欲试。
  周二凤看着前面漆黑的路面,疑惑道:“劫匪在哪呢,怎么看不到?”
  吕康安指着前方道:“前面50米,路中间横着一根木头,劫匪应该藏在树后面。”
  啊!这么远你怎么看见的?
  周二凤惊讶看着他,她就着车灯亮光,只能看十几米。
  吕康安刚想说话,就见从大堤两旁的窜出两条身影,两条身影静静看了这边片刻,便缓缓地走过来。
  这是见拖拉机一直不过去,等不急了?
  吕康安握紧铁棍,对三人道:“你们别动,他们来了,我下去会会他们。”
  三人闻言一惊,下意识依偎在一起,紧紧盯着前方,王婆子低吼道:“老大,你给我回来,钱给他们,命要紧!”
  吕康安没回话,走到拖拉机侧前方站定,静等两个劫匪走到车灯亮光处。
  劫匪面对车灯而来,有些晃眼看不清对面的情况,走到最前方亮光处,便不走了。
  两个劫匪一高一矮,都穿着花衬衫,拿着木棒,高个劫匪对着拖拉机方向大喊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对面的朋友,兄弟们手头有点紧,想借两钱花花,只要你懂规矩,我们绝不为难。”
  吕康安哑然失笑,看着对面两个熟悉的家伙,笑道:“我要是不借呢!”
  虽然拖拉机突突的响,但吕康安声音洪亮,高个劫匪听清楚了他的话,莫名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不过气恼之下,高个劫匪也没多想,大声道。
  “那就别怪兄弟们不讲道上规矩了,老二,你去把兄弟们都叫来吧,点子有点扎手!老二,老二!”
  矮个劫匪无动于衷,呆呆盯着吕康安高大模糊的身影看,完全无视高个劫匪的话。
  气的高个劫匪一脚踹了他个踉跄。
  矮个也不在意,拍拍屁股,大声喊道:“张大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