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冷的夜空之下,当朝吏部尚书的府邸,一队官兵高举火把破门而入。
  刀光、火光、血光相映之下,府内纷乱哀嚎一片。
  “把衣服脱了。”
  男人的语气无比冷漠。
  虞笙笙乌发披肩,穿着单薄的中衣,伏跪在冰冷的地上。
  她双眼湿红,直直看着母亲的尸体,撕心裂肺的痛在一点点蚕食她的心,让她在惊恐与悲恸中濒临崩溃。
  “脱不脱?”
  身穿盔甲的慕北拖着长剑,闲庭信步地向一名丫鬟走去,剑尖划过地面,声音刺耳,擦出点点微弱的火花。
  虞笙笙的目光始终停在那一处,愤怒的指尖死死地抠着地面,咬着牙根,对男子的胁迫充耳不闻。
  慕北见状,唇角微勾,邪魅冷漠的笑意不达眼底,嗓音慵懒又松弛。
  “既然不脱,那就再杀一个。”
  寒光闪过,一剑封喉。
  贴身丫鬟三玥捂着颈部,痛苦地倒下,那嫣红的血很快流到了虞笙笙的指下。
  虞笙笙咬白了红唇,紧闭的双眼泪水簌簌而落。
  “脱不脱?”
  男子再次冷声质问,并将剑又架在了虞府管家的脖颈上。
  虞笙笙仍伏跪不动。
  “求慕将军饶......”
  连句求饶的话都没让说完,慕北长剑一挥,就无情地砍断了管家的头颅。
  鲜血喷涌,几滴飞溅在慕北的脸上,犹如冬日里皑皑白雪中开放的几朵红梅,为那张冷白无情的皮囊,凭添了几分妖冶的艳丽。
  慕北轻轻一踢,带血的头颅滚到了虞笙笙的膝前。
  夜风吹过,鼻腔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虞笙笙气得浑身发抖,愤怒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然后如串珠般,滴落在身前的血泊之中。
  慕北来到她身前,他居高临下,垂眼俯视,用带血的剑尖挑起虞笙笙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脱,还是,不脱?”
  虞笙笙回视着那双狠戾凌寒的眸眼,倔强的她仍不为所动。
  始终跪在一旁沉默的虞日重连连磕头求饶道:“够了!我虞日重一人做事一人当,何怨何仇,皆与我小女无关,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
  慕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失笑地直摇头。
  “好笑,好笑。”
  “这话从虞尚书的口中说出来,真是好笑得很。”
  “无辜?那我父亲和兄长就不无辜吗?我父亲被扣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一家人被流放到北寒之地。即使这样,你仍不给我们留条活路,派人暗杀我们,害得我父亲和兄长死于非命。”
  “还有,我母亲和妹妹不无辜吗?她们又犯了什么错,要被送去官窑,活活受辱至死?”
  “虞日重,我慕北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替我慕家讨一个公道。”
  虞日重无言以对,垂下头,再无勇气抬起来。
  “父亲。”,虞笙笙低声哭唤道,企盼着父亲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慕北收回视线,同虞笙笙云淡风轻地冷笑道:“虞二小姐,你要感谢我才对。”
  “本将军都没把你送到官窑,去让你同家母家妹一样,被千人骑万人睡,而只是让你在这里脱光衣服,给我的手下们看看而已。虞二小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脱还是不脱?不脱,本将军,可就亲自送你去官窑了。”
  衣服是不可能脱的,官窑她也是不可能去的。
  虞笙笙倏地抬起双手,紧紧握住了那抵在下巴上的长剑,任凭锋利冰冷的剑刃割进掌心,殷红温热的血汩汩流出。
  她盯着慕北,泪光闪闪却笑得张扬:“做梦!”。
  握紧剑身,带着锐利的剑锋,虞笙笙欲要割喉自尽,一死了之。
  谁知,双手紧握的利剑却猛然从手中抽离,在她的手心割开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淋漓,浸红了她白色的衣衫。
  慕北在她身前蹲下,修长冷白的手指狠狠捏住虞笙笙的脸颊。四目相对,慕北的薄唇弯起异常阴邪的弧度。
  他道:“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们了?!”
  生不堪其辱,死又不能如愿。
  虞笙笙直直地与慕北对视,红肿的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与愤怒。
  她抬起疼得发抖的双手,倔强地抓紧慕北的手腕,想要挣脱他指尖的控制。然而,她越是挣扎,捏紧她脸颊的那只手用力就越重,几乎要将她的颊骨给捏个粉碎。
  此时的慕北表情近乎病态。
  他低头贴在虞笙笙的耳边,薄唇翕动,冰冷狠毒的话语伴随着温热的气息,一同扑打在虞笙笙的耳畔。
  “知道吗?仇人就应该留在身边,好好地、慢慢地折磨。”
  “虞笙笙,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语气温和轻柔,却好似魔鬼的宣言。
  如同被命运扼住了喉咙,虞笙笙紧闭双眼,任凭泪水无声地流下。
  钳制脸颊的那只手,终于松开了。
  慕北提着长剑,又缓缓地向虞日重踱去。
  “既然你不想脱……”,慕北轻笑出声,将话只说了一半。
  他在虞日重身前站下,冷眼打量眼前人的狼狈模样,似笑非笑同虞笙笙威胁道:“就在你父亲这张脸上,刻下奸佞二字,如何?”
  虞日重却是一脸从容,“若能放过小女,就算在我全身刻下这二字,也无妨。”
  慕北点头,“好啊,那我就成全你。”
  话落,他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锐利的刀尖反着月光,在虞日重的脸上划下了血红的一笔。
  虞日重咬着牙根,痛都不喊一声,盯着慕北的眼中噙着无畏的笑意。
  血脉间的牵扯,是这世间最无私,也是最自私的。
  在外人眼里,父亲就算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可对于虞笙笙来说,父亲永远是父亲。
  虞笙笙不忍看到父亲受到这般折辱,终归是狠下心来,高喊喝止:“我脱!”
  慕北收回匕首,满环期待地转头看向虞笙笙,只见那单薄纤瘦的少女,已然哭成了泪人。
  她贝齿紧咬着下唇,颤抖的双手一点点褪去衣衫。
  “笙笙,住手!女子的名节,万万不可丢啊!”
  虞日重的情绪彻底崩溃,他喊得撕心裂肺。
  可少女的衣衫最终还是滑落在血泊里,香肩与肚兜也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寒冷的秋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