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鸣傍晚时分才从镇上回来,喜滋滋地跑来向任杰报喜。
  “任司务,二十一个杂役弟子,都开心地答应了以后唯您马首是瞻。”
  “有二十一个人吗?”任杰坐在房里,端着黄老爷子特意为他安排的灵茶,浅啜了一口,“不见得吧?”
  “任司务,您的意思我没听懂,二十一个杂役弟子,都亲口向我表示了向您的效忠,”陆清鸣心里阵阵腹诽。既然让我出面做事,做过了,你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陆清鸣之所以答应为任杰出面招揽杂役弟子,说起来还是利益让他动了心。陆清鸣在为这帮散修登记的时候,发现除了陈陌之外,其他人都来自非富即贵的家庭。陈陌都能掏出三枚灵石来,其他人还会让他失望吗?
  等陆清鸣来到镇上招揽散修时,他暗示任杰的举动,是因为自己为这干人说了好话所致。
  杜乘风张旗等人,哪个是傻子,先拿出黄金来,让陆清鸣笑纳。陆清鸣拒绝之后,他们又拿出了灵石。
  可以说二十个杂役弟子,每个人都向陆清鸣奉献了三到五枚不等的灵石,如果再加上陈陌,这帮杂役弟子等于有一算一,人人向陆清鸣行贿了。
  陆清鸣直到现在,心里都是激动难当。任杰语气不善,也没让陆清鸣感觉到半点不快。
  “是吗?那个叫陈陌的,下午来找过洛婉。他总不会是过来和洛婉聊天的吧?你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熟了?”任杰冷冷一笑。
  “陈陌?他来找了洛司务?”陆清鸣瞪直了眼睛,“任司务,您的意思是说,他又投靠了洛司务?”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能吗?”任杰非常不爽地说道。陈陌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蝼蚁般的存在,只要他伸伸手,一巴掌就能拍死。招揽陈陌,任杰是想慢慢地玩死他。没想到这个练气一期的小子还蹦跶来蹦跶去的。
  “我去问他?”陆清鸣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招揽陈陌到任杰的手下,是想给了陈陌一个出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不领情,表面答应了,转身就变卦。这让陆清鸣也不爽起来。
  “问他?有那个必要吗?”任杰冷冷地哼了一声,“本来他就是拿来试药的。”
  陆清鸣心头一凛,却故意问道:“任师兄,我带两个杂役弟子,做了他?”
  任杰淡淡地哼了一声,“不要再让那小子破坏我的心境了。”
  “是,”陆清鸣躬身领令,快速地走了出去。
  任杰这边的动静,却是在邢燕子的关注之下。作为练气七期的弟子,邢燕子的实力远在任杰之上,听到任杰和陆清鸣的对话,对她来说不是难事,更何况她本来一直在观察着任杰。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练气一期的小修士活不过今晚,”邢燕子轻启红唇,淡淡地说道。
  “啊?”洛婉张大了嘴巴,“那我要不要出手救他?”
  “救?”邢燕子愣了一下,“你之前不是对他很感冒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洛婉一脸纠结,迟疑着说道:“他毕竟投靠了我,就这样让他死了,岂不是有损我的颜面?”
  “不救,”邢燕子断然说道,“他能逃过此劫,才是莫师叔需要的人才。做事不能仅靠小聪明。唯有提前预料到后果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你当那瓶疗伤丹,只是随便送出去的?”
  洛婉如梦初醒,愣愣地看着邢燕子,“燕子姐,你早就料到了,对不对?”
  邢燕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道:“看结果吧。”
  陆清鸣并没有召集杂役弟子,出了黄老爷子的府第,他直奔陈陌下榻的客栈而来。伙计记得陆清鸣,当即引着陆清鸣来到了陈陌的房门口,敲响了房门。
  房间里一直没有人应声。
  “他出去了?”陆清鸣问道。
  “没有看到他出去呀,”伙计心里暗笑,那个家伙早被自己带到老家去了,把门敲破了,也不会有人应答的。
  陆清鸣的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伙计一眼,“拿钥匙来开门。”
  “这,这不好吧?”伙计迟疑着,“万一他真出去了,回来不好看。”
  “我是他朋友,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的,有问题包在我身上,”陆清鸣急切地说道。他倒是希望陈陌睡着了,自己叫醒他,然后劝他抓紧时间离开,不要再去缥渺阁了。任杰对陈陌有了杀意,陆清鸣可不认为陈陌能逃得了。
  陈陌也只有放弃进入四方城,就此逃命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伙计拿来了钥匙,打开房门后,屋子里哪有人在。
  陆清鸣看到了摆放在桌上的包裹。这是陈陌一直负在背后的,他当然记得。
  陈陌想必是出去了,陆清鸣暗暗想道。
  陆清鸣让伙计重新锁上门,他则去了主街的一家客栈,找到了一个名为田文胜的杂役弟子,“你明天一早去这家客栈,见到了陈陌回来,让他在房间等我,我来找他。”
  田文胜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连点头。
  次日,陆清鸣获得田文胜的禀报,说没有看到陈陌回客栈。陆清鸣没吭声,继续吩咐田文胜盯着客栈。
  就这样,连续六天过去了,田文胜连陈陌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陆清鸣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立即向任灯禀报。
  “你是说他就这样消失了?”任杰狐疑地看着陆清鸣。陆清鸣和陈陌的关系不错,之前任杰就看出来了。
  “十天时间很长,有没有可能他回家乡去了?”陆清鸣猜测道。
  任杰哑然失笑,“回家乡去了?陆清鸣,你难道没长脑子吗?进仙门,对于散修来说,是何等的诱惑。别说陈陌一个练气一期的小子了,你看看其他杂役弟子,哪一个家境不是远远超过了陈陌,你看他们回去了吗?不都是在清风镇上静静地等着?陈陌如果不是你放走的,还有其他解释吗?”
  任杰看向陆清鸣的目光里,满是寒意。
  陈陌不见了,不是陆清鸣告密,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我冤枉啊,我招揽他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告密呢?求任司务明鉴,”陆清鸣跪了下来,不停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