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叶澜远都吓到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怎么敢的?
  他们在大玄的内乱中挣扎求生的时候是宴楚歌和凤玄冥带着冥王军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不过是一次没有如他们的愿,便如此恶言相向。
  叶澜远气的红了眼眶,痛心道:“陛下,您和皇后娘娘,将这群没良心的惯坏了!”
  “我看也是。”
  素来讲究中庸之道,提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南宫肆这一次也格外的愤怒。
  “百姓中间有一句俗语,叫人不能对太好,狗不能喂太饱,这些年,您和皇后娘娘的确把这些没良心的惯坏了!”
  凤玄冥听着那些刺耳的咒骂,却只淡淡感慨了一句,“幸好楚楚不在这里。
  别看她每次都看上去豁达的很,实际上最喜欢听人夸她了。
  听到这些伤人之语,她怕是得气到想走了。”
  自从知道宴楚歌的来历后她身边的人就对“走”这个字格外的敏感。
  叶澜远当即表态,“不会!
  这些白眼儿狼不要皇后娘娘,我北燕要!
  他们若是敢不要皇后娘娘,我北燕九部亦不要他们!
  我请皇后娘娘回北燕当女皇,我不介意北燕变成第二个天启!”
  叶澜远获救后才知道宴楚歌为了救他,替他照顾好北燕做了多少事。
  别的不说,单凭宴楚歌发现苏迪亚被人下了暗示这一件事就已经能让叶澜远对她感恩戴德了。
  何况宴楚为他们做的还不止如此。
  她被人挟持至今,北燕旧部还能按捺得住,没有骑兵杀到王庭去,宴楚歌功不可没。
  如今宴楚歌在自己的国家遭到自己的百姓如此对打,叶澜远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凤玄冥闻言陡然冷了脸,“大乾能有今日,有多少是她的功劳你们不清楚吗?
  就算有人要走,也绝不可能是她。
  告诉外面的那些人,要么乖乖滚回去过自己的日子,要么离开。
  即刻传朕命令,收回朝廷给南中三郡的所有优待,所有百姓都按照朝廷的规矩上税纳贡,如有人不从,按律严惩!”
  自己的辖区内闹出如此丑事,南宫肆之觉得面上无光,都没脸见沈寂等这些同僚了。
  什么求情、为他们求情,完全不存在的。
  至于百姓暴乱,他们还真不怕。
  甚至还隐隐有些希望那些百姓不要只耍嘴皮子,真要是打起来,朝廷才能有机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边的闹剧令人头大,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宴楚歌也很及时的收到了情报。
  “主子,他们太过分了!”
  经雨气的不行,“幸好事发时您早就离开南境了,否则那些人看到您怕是只会说的更加过分!”
  离开朱雀城将近一个月,宴楚歌离上京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路程,却被经雨追上了。
  一来就呈上了大乾百姓给宴楚歌罗列的薯条罪状,哪怕经雨早就知道那些内容了,听着宴楚歌念出来,还是气的原地跳脚。
  蓝枫在宴楚歌没事儿的时候冷嘲热讽的,巴不得她倒霉似的。
  这会儿人真正被攻击了,反倒有些担心起来,“这些人一看就是无脑随波逐流,你别搭理他们。
  邓这阵儿过了,他们自然就忘了。”
  “对啊主子,您也别往心里去,那些百姓什么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从上京到轩辕城,哪一次不是占便宜的时候交好,捞不着好了就骂娘。
  您这皇后的位置不还是坚固不动摇吗……”
  经雨都有点后悔把这个消息告诉宴楚歌了。
  反正她又不在南境,若是什么都不说,说不定等她回到轩辕城的时候事情就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会儿说出来,又并不能拿那些百姓怎么样,不是平白给宴楚歌添堵吗?
  “这个情报,是谁让你特地来告诉我的?”
  “啊?”
  经雨被问的呆了呆,“陛下呀,南境出事后她第一时间命奴婢找到您,将南境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陛下说了,这次的事情明显是针对您而来的,要如何处理,全听您的。”
  蓝枫闻言都有些诧异了。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件事也是完全没有必要告诉宴楚歌的。
  宴楚歌却是欣然勾起了唇角,“当真只是南中百姓要求废后退位?”
  这一个月来,她固然是在忙着赶路,可赶路的时候也没有将眼睛和耳朵都闭塞起来。
  有些难听刺耳的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传到她眼前耳中了。
  经雨踟蹰半晌,终究还是没敢瞒着她什么。
  “起初只是南境的百姓,眼下几乎原来大玄境内所有人都在嚷嚷着让陛下要么退位,要么废后了。”
  宴楚歌莞尔,“他们应该没忘了凤玄冥是大乾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皇室成员吧?
  让凤玄冥退位,他们想让谁当皇帝呢?”
  经雨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明确的说出他们心中东洲之主的身份,不过有一个人呼声很高。”
  宴楚歌了然挑眉,“贺华庭?”
  她人都不在大乾权力的中心,还是被裹挟进了矛盾中心,她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
  想到最近经常听到的名字,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经雨颔首,“事发后陛下震怒,着人四处去查流言的来源。
  从百姓的留言中注意到贺华庭的存在后又指着贺华庭查了一番,可奇怪的是贺华庭这个人就好像真的是真命天子似的。
  所有人都叫嚷着让他当东洲之主,我们的人找不到丝毫他跟那些人来往,或者他煽动百姓们与朝廷为敌的证据。
  夜鹰和青山正在盯他,或许能发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话虽如此,可若是贺华庭的把柄那么好找的话也不至于找了一个月还一无所获了。
  “何必这么麻烦?”
  宴楚歌嗤了一声,“拿纸笔来。”
  临时找的客栈并不高档,甚至看上去有些过分简陋。
  可即便如此,宴楚歌一开口,经雨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了纸笔恭敬的呈给了宴楚歌。
  蓝枫狐疑的站在桌子一侧,“你要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