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门,林海山扫了一眼,没等人让,他径直向左边的一张椅子走过去,这个位置背靠实体墙壁、面向诸人,见此张天东夫妇不由得一笑,林海山不愧是老江湖了,这个位置不仅避免了有人在背后暗算于他,而且,如果有事他可以对付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
  众人落座后,温良华开始介绍起在座的这三位,林海山与张天东夫妇虽是第一次相见,但他早就听说过俩人的名号,不仅多打量了俩人两眼,而站在丁贵云身后的四位侍卫他则没多想。
  “林英雄,我此次前来鹤岗城,是受万省长的委派,特意为林英雄的事情而来,林英雄有心报效政府实乃国之所福、民之所幸,如果你能┅┅”柳德发开口说道。
  “占山好”被省政府拟收编为黑龙江省陆军第七旅,而林海山则被任命为该旅旅长,面对这个条件与待遇林海山是相当满意,不过,高兴归高兴,他的警惕性却一点都没有放松,自踏进会客厅的门槛,他双手就一直插在兜里紧握着双枪的枪柄。
  就招抚的细节双方又谈了一会儿。
  “送客!”会谈结束时柳德发高喊了一声。
  “梁大人、温县长、张团长、丁团长,林某告辞了,后会有期。”林海山站起身边说边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柳德发等人起身相送。
  “梁大人,各位,请你们留步吧。”当走到门口林海山转过身拱起双手。
  嗖嗖嗖!就在这一瞬间丁贵云身后的四位侍卫突然窜上前来,林海山暗道一声不好,刚要反抗,但他双膀被死死的扭住,侍卫们想把他撂倒,试了试却没有成功。
  见此丁贵云上来一个扫堂腿,林海山扑通一下被扫倒在地,这时张天东也冲了上来,众人下了他的双枪,拿过绳索把他死死捆住。
  “你们四个王八羔子!这样算计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爷爷做鬼也不放过你们!”林海山向张天东等人瞪起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抻脖破口大骂。
  张天东命人把他押了下去。
  四人一商量,决定当天就对林海山执行枪决。
  下午,身穿大红袍的“占山好”林海山被刽子手拥上了一辆牛车,而后又被绑到一个大十字架上,为了防止他逃跑,用四根大钉子钉住了他的两手两脚,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中,林海山始终未吭一声。
  抓住了悍匪“占山好”,整座鹤岗县城都轰动了,城中许多老百姓都挤在行刑的道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争着抢着想看一眼这位着名的土匪头子的风采。
  老百姓能看到“占山好”那张肃穆的脸,却看不到顺着他两腕两踝流出来的血,先流出来的血,已经凝了,凝成一朵朵红花,后流出来的,还在流着,人们之所以看不到这些,是因为“占山好”穿着一件大红袍。
  刑场到了,“占山好”被刽子手扶下了牛车,他抬起头,先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而
  后又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这时候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落了下来。
  咔嚓,林海山人头落地。
  王富贵与柳德发当得到处决了林海山的消息后,迅速出击林海山的老巢,“占山好”绺子群龙无首,崽子们个个肝胆俱裂,再无心抵抗,队伍一击即溃,林海山经营多年的的老巢金山吞、五营、美溪三地,被一举端掉。
  消灭了“占山好”,鹤岗城西匪患遂绝,人心大快。
  得此这个消息,省长万福鳞更是喜出望外,立即把此事上报给少帅,细述剿匪整个过程,大力为张天东夫妇请奖,少帅大喜,除了对夫妇俩进行嘉奖,另赏银一万两。
  受此荣誉张天东夫妇乐得不得了,不过,丁贵云却没沉溺在这一次的胜利中,高兴之余,她把心思转到了如何剿杀“李大下巴”的身上。
  想了好几天她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1929年2月27日,腊月二十八这一天晚上八点多,北半球的冬天昼短夜长,这时候天已经是大黑了,等丈夫回来吃晚饭的丁贵云见这么晚了人还不没回来就前院后院地问了一些人,但众人都说不知道张天东干什么去了,她有些着急了。
  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的,俩人自在一起以来,无论外出到哪办什么事情,张天东都会告诉她一声,“你知道大当家的干啥去了?”她命人把负责警卫的警卫队长小五子找了过来。
  “好像┅具体干啥去了我也不知道。”小五子看她一眼头低了下去。
  见他吞吞吐吐、吱吱唔唔的,丁贵云明白他一定知道。
  “快说!他到底干啥去了?你想急死我咋的?”丁贵云猛地一拍桌子。
  “我隐隐约约地听说,好像去了春花院。”
  “春花院?春花院是什么地方?”
  “春花院就是窑子房,一个很出名的窑子房。”
  丁贵云的脑袋嗡地一下,顿时脸红如布,她二话不说,提着手枪就往外走。
  小五子见惹祸了,连忙进屋取来枪,紧跟了上去。
  春花院位于城东,灯红酒绿、燕语莺声,丁贵云咣地一声踹开了门,进得院来,手拎双枪的她就挨屋踹门、搜查,见她双目赤红、一身杀气,谁都不敢招惹她,纷纷躲向一旁┅┅
  搜了几间屋子后,她看见不远处张天东正向后院走去。
  气急败坏的她急忙追了上去。
  张天东听身后脚步匆忙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回头,屁股上已被丁贵云狠狠地踹了一脚,扑通一声他被踹倒,暗骂一声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啪!眼睛还没睁开脸上又被人搧了一个大耳光子。
  他向后倒退几步,稳住身形,晃晃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神智有些恢复过来的他这回看出是谁了,他伸出一只手来朝妻子挥动一下意思是有话要说,丁贵云并不理睬他,看看左右,转身走进旁边的屋去扯起一个妓女就打。
  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妓女发出爹一声妈一声的乱叫。
  “我的姑奶奶啊,你知道这是咋回事啊,就到这里胡搅搅。”急得张天东跑进屋来一把抱住了妻子。
  “咋回事?不就是逛窑子么,还咋回事!”丁贵云丹凤眼里喷出了火把枪顶在张天东
  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