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石敬瑭还镇河东
  李从厚在河南卫州被王峦给勒死了。李从厚的妃子孔氏目前还在宫中。其实这个孔氏应该叫赵氏,因为他爸就是那个赵殷衡。这位孔氏生了四个儿子,年龄都很小。王峦杀了李从厚回来以后,李从珂就派人去跟这位孔妃说:“重吉等人在哪儿呢?你们还想活命吗?”
  重寄就是李从珂那个被李从厚杀了的儿子,孔妃看着自己这四个儿子,就是个哭。不一会有人进来,一阵乱砍,把孔妃和四个孩子全给杀了。当初李从厚杀了李重吉,现在连李从厚自己在内,一家六口给人家抵命!磁州刺史宋令询听说皇帝遇害了,恸哭了半日,然后自缢而亡。
  李从珂当即改元为清泰元年,大赦天下,惟独不肯赦免康义诚和药彦稠。随后康义诚被杀,家族被灭。其他人,比如苌从简、王景戡等人一律释免。接着把明宗李嗣源葬在了徽陵,还有前面被杀的秦王李从荣和自己的儿子李重吉,以及李从厚,全部被葬到了徽陵。李从厚的墓挖得很浅,不封不树,地面上没有任何标志,令人悲叹。后来石敬瑭登基,开创了后晋,才给李从厚上了个谥号,叫唐闵帝。
  李从珂下诏,犒赏部队,但是现在国库空虚,根本就没钱,李从珂于是下令,让各级政府搜刮民财,一连搞了好几天,也仅仅弄到了两万贯钱,李从珂非常生气,硬性摊派,拿不出钱来就等着坐牢,这一下监狱里人满为患,不少贫民没钱给,有的投井,有的上吊,士兵们却在街上大摇大摆,面露骄狂之色,老百姓说:“你们只知道为皇帝立功,却让我们挨揍,还要拿钱给你们,你们自问良心,是不是无愧天地?”士卒们听了,对老百姓一顿拳打脚踢,甚至血肉横飞,有的老百姓直接就被打死在了路边,百姓却是无处呼吁。
  可是尽管如此,李从珂赏赐部队的钱还是不够,于是他又把皇宫里的东西,还有各处进贡之物,太后、太妃的首饰等等,都拿了出来,也不过价值二十万贯。当初李从珂从凤翔出发的时候曾经对军士们许诺,说进了洛阳,每个人赏钱百贯,这样算来,非得五十万贯不可,现在仅有二十万贯,连一半都不到,李从珂也不免忧虑。
  有一天,李专美在宫中值夜班,李从珂就把他叫来,说:“我一向听说你很有才华,你难道就不能为我想个办法,筹足这笔给部队的赏金吗?”李专美说:“臣生性驽劣,材不称职,但是没钱赏赐部队,这件事跟我无关,自长兴以来,国家屡次赏赐军士,反而把士卒们都养成了骄兵。钱财是有限的,但是欲望是无穷的,陛下正是利用这个机会,才能得国。臣以为,国家存亡不在于赏赐,而在于修法度、立纪纲,保养元气,如果还跟以前一样重蹈覆辙,恐怕只是增加老百姓的困苦,国家存亡尚未可知呢。如今财力已尽,就这么多钱了,请陛下酌情使用,何必一定要给那么多呢。”
  李从珂也没办法,只得下诏,凡是在凤翔投靠的,比如杨思泉、尹晖等人,各赏赐两匹马一匹骆驼,钱七十贯,下边的军士们各赏钱二十贯,洛阳这些士卒,各赏钱十贯。
  这一下,士卒们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于是就开始到处造谣了,说什么:“去却生菩萨,扶起一条铁。”生菩萨指的就是李从厚,一条铁指的就是李从珂。意思是说:我们赶走了李从厚这个活菩萨,却扶起来一个铁公鸡李从珂。言外之意,已经有些后悔了。
  李从珂接着大封功臣,除了冯道、李愚他们几个宰相仍然担任原职以外,任命凤翔判官韩昭胤为枢密使,刘延朗为副枢密使,房暠为宣徽北院使,随驾牙将宋审虔为皇城使,观察判官马裔孙为翰林学士,掌书记李专美为枢密院直学士。康思立调任邢州节度使,安重霸调任西京留守,杨思权升任邠州节度使,尹晖升任齐州防御使,安重进升任河阳节度使,相里金升任陕州节度使。加封天雄军节度使范延光为齐国公,宣武军节度使驸马都尉赵延寿为鲁国公,幽州节度使赵德钧,也就是赵延寿的干爹,封北平王,青州节度使房知温封东平王,天平节度使李从曮又回去镇守凤翔了,封西平王。只有石敬瑭从河南卫州来到洛阳,虽然李从珂也当面慰劳了一番,石敬瑭也颇为礼貌恭敬,但是以前他们在李嗣源手下的时候,两个人常常以勇力自夸,互不相让。此时李从珂做了皇帝,石敬瑭只是臣子,石敬瑭固然尴尬,李从珂接见石敬瑭也很不自在。
  石敬瑭见了这位新皇帝以后,李从珂就让他留在洛阳,石敬瑭颇为不安,愁眉不展,最后竟然生了病,瘦了不少,亏得他妻子永宁公主,出入宫中,屡次跟曹太后谈及此事,希望李从珂让自己的丈夫仍然回河东镇守,永宁公主本来就是曹太后亲生的,母女情深,所以曹太后就一口答应了。李从珂对待太后和太妃还算礼貌,因此太后也比较好说话。有时候永宁公主入宫见到皇帝,也跟皇帝微微提过此事,李从珂就让石敬瑭回了河东,加官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公主为魏国长公主。
  李从珂手下的旧将都劝李从珂,说应该留下石敬瑭,不要让他去外地任职,只有韩昭胤和李专美说石敬瑭和赵延寿两个人都是驸马,把其中一个留在京师,显然是猜忌人家,大家会觉得很不公平,不如让他回河东去比较好。李从珂见石敬瑭骨瘦如柴,料想此人已经不足为虑了,于是就让他走了。
  石敬瑭得了皇帝的诏书,立刻上路,就好似那游龙入海、鸟入山林,摇头摆尾,扬长而去。
  随后,李从珂封冯道为检校太尉,继续做宰相,还打算另外选两位官员同掌相位。他问了问身边的亲信,大家都说尚书左丞姚顗、太常卿卢文纪、秘书监崔居俭都有做宰相的才干,可以选用。
  李从珂拿不定主意,他就把这三个人的名字写下来,放在一个琉璃瓶里,焚香祷告后,用筷子夹出来,得到的名字是姚顗和卢文纪。于是他就任命姚顗和卢文纪同平章事。随后又册立自己的夫人刘氏为皇后,任命次子李重美为右卫上将军,兼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不久又让他兼同平章事职衔,加封雍王。朝中的各项安排,大致有个模样了。于是这位弑君篡国的李从珂便高拱九重,自以为安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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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识卡片:
  我们经常听到驸马都尉这个词,驸马我们都知道,就是皇上的女婿嘛,那这个驸马都尉到底是什么呢?咱们今天就简单说一说。
  驸马都尉是古代的官职之一,最早设置这个职位的是汉武帝刘彻。驸马本来的意思不是皇帝的女婿,在古代皇帝出行的时候除了自己乘坐的那辆马车,周边的马车都叫副马,是正副的副,驾驶这些车辆的人都是战斗力很强的勇士,而且是皇帝非常信任的武官。这一些人在汉武帝时期就被叫做驸马都尉。
  驸马都尉和奉车都尉、骑都尉合称“三都尉”,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忠诚度极高,这种人也不是一般人,一般都是皇室、诸侯和外戚的子弟。我们现在觉得这就是个贴身保镖,但是在东汉的时候,三都尉是有上朝议政资格的。汉明帝刘庄把妹妹馆陶公主嫁给了驸马都尉韩光,韩光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娶了公主的驸马都尉。
  到了魏晋时期,驸马都尉没了实权,变成了一个领工资的虚职,到了晋元帝的时候,不少驸马都尉都是公主的丈夫,所以我们现在驸马的概念就是从晋朝开始形成的。
  到了南北朝,南朝刘宋的时候,只要是娶了公主的都被封为驸马都尉,这慢慢就变成了一个习惯。也就是说驸马都尉都是皇帝的女婿,但是皇帝的女婿不一定都是驸马都尉。到了隋炀帝的时候,驸马这个职位没有了,唐朝又恢复了这个职位,并且成了明文规定。历史上比较有名的驸马都尉有三国时期的何晏,还有晋朝的杜预和王济。
  实际上这个驸马是非常不好当的,皇帝的女儿没那么好伺候,明朝规定驸马每天要向公主行四次礼,驸马的家人也要向公主行君臣大礼,什么公公啊,婆婆呀,在公主这儿是不存在的。公主吃饭的时候,驸马要在旁边伺候,也就是说驸马是公主的奴才,所以名门望族的人一般都不愿意让他的孩子当驸马。
  娶个公主跟娶个祖宗一样,婚姻生活就很难幸福了,有的驸马想在外面找个小妾,就跟找死一样。明英宗的驸马薛恒就是因为找了个小妾被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