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吓得曾静不知所措,她哆里哆嗦也想跪在楚天翔身边,母亲厉声说道:
  “有你什么事?出去!”
  曾静如同获得大赦一样,连忙往外就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婆婆发火,太吓人了。
  “楚天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够应付学校的课程了?你是不是认为每个学期考到及格就算完成任务?你是给我学的?还是给你师傅学的?”
  母亲身体虚弱,说完几句,有点气喘,楚天翔有心劝解两句还不敢,满眼都是担心。
  “我让你来京城上学是来学本事的,这也是你自己要求的?怎么到了京城这么放纵自己?六十分万岁?你是混文凭的?如果是来混文凭,我楚心云还看不上,我们马上就回瑞宁,这个学不念了!”
  “妈,我...”楚天翔担心母亲身体,刚要说话,就听母亲一声断喝:
  “你给我闭嘴!”
  “长幼尊卑你懂不懂?我让你说话了吗?”
  楚天翔懊丧地低下头,他知道这次是真把母亲气坏了。
  母亲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母亲长叹一声,说道:
  “天翔,你自幼孤苦,但意志坚强,从小一直勤学不辍,但来到京城这一年,你退步了,在吃老本,书不读了,心不静了,如果这样下去,你对不起冯家,对不起楚家,对不起你父亲,更对不起你师父多年来对你的教诲。”
  “你还年轻,钱永远也挣不完,况且,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冯家也好,楚家也好,从来就没认为钱是最重要的,知识,只有知识,才是立家之本,你懂不懂...”
  曾静一出门,急忙就往老爷子的房间跑,她这是搬救兵去了。
  老爷子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正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一个欢迎晚宴,曾静急三火四的跑进来,带着哭腔喊道:
  “爷爷,您快过去看看吧,婆婆发火了,让天翔跪在地上了。”
  老爷子一听,连忙坐起来,笑着对曾静说:
  “阿静啊,怎么回事?”
  “爷爷,婆婆说天翔不好好学习,整天想着赚钱的事,把婆婆气坏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阿静,这件事爷爷还真不能管,你不知道,天翔小时候有时不爱学习,挨打罚站的次数多着呢,不差这一次。”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说道:
  “我跟你婆婆有约定,我教天翔功夫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能管,天翔挨打也得挺着,不许发言。反过来也是如此,因为学习不好天翔受到惩罚,我也不许插言。”
  “那怎么办呀?”曾静喊道:
  “婆婆身体不好,别气坏了。”
  老爷子笑了:“你还不了解你婆婆,她是聪明人,知道轻重。当她发火的时候,实际她的气儿已经消了,这是我多年才品出来的。”
  曾静看老爷子不管,转身就要往外跑,老爷子提醒道:
  “别去找你爷爷奶奶。”
  “我知道。”曾静头也没回,出了门就来到正房,蹲在墙根下偷听里面说着什么。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丈夫讲究修身治国平天下,首先就是修身,你做到了吗?你来京城上大学,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你现在,一个学期你缺了多少课?那个学历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你是学知识来了还是混文凭来了?”
  “你来一年了,也买了不少书,可你自己看看,有些书连包装都没打开,你买书给谁看呢?还是想故作风雅,装点门面?从哪里学的那么虚伪?你整天在外边吃吃喝喝,花天酒地,你就那么喜欢这种生活?白瞎我十几年的教育。”
  “我查了你练习书法的草稿,一年的练习书稿还不如在瑞宁一个月的,你说你一天都干什么了?”
  “还有,谁让你研读柳公权的碑帖了?你难道不知道,颜体和柳体大相径庭,写出来的东西四六不像,没学会走就想跑,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曾静蹲在墙根下,冷汗直冒,她真发现了,平时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婆婆,一旦发起火来,实在太吓人了。
  后面有人跟他说话她都没听见,等冯啸天走到他身后跟她打招呼,吓了曾静一大跳。
  “阿静,你在干嘛?怎么蹲在这里。”冯啸天问道。
  “二叔,婆婆在训天翔,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不让我进去。”曾静哭丧个脸说道。
  “天翔犯什么错了?”冯啸天也压低了声音。
  “说他旷课,整天在外边瞎忙,还说他钻钱眼里了。”曾静沮丧地说道。
  “旷课?我知道了,上次丁伟和周凡几个人来看爷爷奶奶,在院子吃烧烤话说多了,被你婆婆听见,还叫进屋里问了半天,估计就在是这件事。”
  “丁伟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他。”曾静咬牙切齿地说道。
  冯啸天对这事也是无能为力,他往后院走,刚想进自己的房间,转念一想,又转身进了父母的房间。
  老两口都在,冯啸天说道:“刚才在前院,我听阿静说嫂子生气了,正在屋里训天翔,她自己被嫂子撵出来,天翔已经在屋里跪半个多小时了。”
  “那还不赶紧过去看看,别把我孙子跪坏了。”奶奶一听儿子说的,当时就急了,穿鞋下地,就要往外走。
  “别去,天翔自幼就是阿秀在管,她教育孩子指定有自己的道理,我们不方便劝。”爷爷大声劝阻道。
  奶奶刚才也是一时着急没多想,爷爷这么一提醒,她一怔,转身又往外走。
  爷爷急了:“你怎么还去?”
  奶奶头也没回:“我在外边看着还不行吗!”
  爷爷看着二儿子,问道:“什么原因?”
  “阿静说是旷课,实际就是课上的少一点,但我想还应该有其他其他原因。”冯啸天解释道。
  “唉,你嫂子是有大智慧的人,教育孩子不遗余力,她的心也苦,她不想让楚家看不起她们母子。”
  “我觉得天翔已经非常好了,跟他同龄人比,有天壤之别。”冯啸天说。
  “你懂什么,天才和庸才的培养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爷爷说完,穿上鞋,推门也要出去。
  “爸,你干啥去?”
  “我也去看看!”
  冯啸天苦笑不已,只好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