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领着儿子来到陆殿喜面前,陆殿喜正跟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聊天,眼角却无时不在观察楚天翔他们母子的动静。
  看见人走过来了,陆殿喜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三哥,好久不见,你好吗?”
  楚秀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她看见了,陆殿喜已经是半头白发,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心云,你也老了,坐吧。”
  陆殿喜低沉地说,当年花枝招展,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姑娘,已经人到中年,韶华不在了。
  楚秀有点忐忑地坐在了陆殿喜的边上。
  楚天翔和曾静远远的站着,满脸忧郁地看着两个人,明知道时过境迁,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不再可能像年轻时发生激烈的争吵。
  但楚天翔就是不放心。
  陆殿喜低声说道:
  “心云,世事艰难,各安天命吧!”
  楚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三哥已经看开了。
  多年的坚持终于有了结果,她颤抖的问道:
  “三哥,我父母好吗?”
  “回头再说。”静了一下,陆殿喜又对着众人说道:
  “接着刚才的话题,我再说两句,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想挣钱这是好事,但作为公众人物,尤其是那些上市公司的老总们,拿着老百姓的钱胡花乱花,暗箱操作,却不承担基本的社会责任,炫富讲排场,不但股民意见大,连社会风气都让他们带坏了。”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尤其那些挣着内地的钱,回头就砸内地的锅,这种典型的吃里扒外,是全社会的人都不答应的。”
  陆殿喜一席话,说的在座的大佬个个噤若寒蝉,他们知道,这位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当然,在座的都是商业翘楚,hk的经济命脉,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哪怕有困难,我们都可以想办法解决,我就一个目的,保证hk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这一点就拜托大家了。”
  “陆主任醍醐灌顶,一席话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谢谢陆主任,回去我们就加大善款的规模。”
  “您放心,虽然我们是商人,但一片爱国之心却是赤诚可见。”
  陆殿喜听着这些人的恭维,没有一丝不耐烦,对待每个人都是笑容可掬,点头赞同。
  这是他的工作,既要搞好和这些商界大佬的关系,又要不时敲打敲打。
  过了一会儿,陆殿喜像是才想起什么事来,他一指楚秀说道:
  “这是我的妹妹楚秀,自幼就是才华横溢,天翔的书法都是她教的,这次能与曾家联姻,也是高攀了,在这里我拜托一下诸位,以后我妹妹有什么事求到各位,还望行个方便。”
  又是一阵嘈杂之声,都是表忠心的,要不是七老八十,走道都费劲了,也许有人就要现场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这些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这要把楚秀请到家里做客,几乎就等于请到了陆主任,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还有多少财富等着自己啊!
  在所有阶层的人中,商人是最没底线的。
  这里所说的商人是以赚钱为目的一群所谓的企业家们,不是小商小贩,小商小贩赚钱,是为了养家糊口,两回事。
  陆殿喜见事情办完了,他说:
  “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谁都不要起来,让我妹妹送我就行了,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她说,不当之处,诸位到了京城我摆酒赔罪。”
  陆殿喜和楚秀往外走,楚天翔和曾静远远地跟着。
  陆殿喜问道:“心云,你还记得有句诗吗?跟我们很应景。”
  “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楚秀脱口而出。
  陆殿喜笑了:“才女就是才女,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四哥怎么样?”楚秀嗫嚅的问道。
  “唉,你一失踪,他一怒之下远走澳洲,二十年没回来。”
  楚秀心中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都是我害了四哥。”
  陆殿喜情绪也有点低落:
  “心云,你今天很忙,明天或者后天你给我打电话,我们坐下来谈谈。”
  “我听三哥的。”楚秀接过陆殿喜递过来的名片。
  楚天翔看着三叔和母亲交谈,心中忐忑不安,直到陆殿喜告别离开,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阿静,我身世复杂,你不觉得麻烦吧?”
  “说什么呢?我都想好了,以后就在京城生活,把婆婆和师父都接过去,每年回来几趟看看父母就行了,铜锣湾的房子卖了吧,我现在开始讨厌hk了。”
  楚天翔抱了抱曾静,低声说道:
  “阿静,谢谢你!”
  陆殿喜一走,赵老爷子赶紧问道:
  “老孙,你知道陆主任说的谁吗?”
  孙老爷子白眼一翻:“我哪知道,要不我替你问问?”
  李家族长说:“有人要倒霉这是真的了,这位说话从来都是云山雾罩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话语,看来事情不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是我们出事,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挣一笔呢。”郭家的说道。
  “先不说这件事,老孙,虽然今天是你嫁闺女,但今天我们的脸可都被你丢尽了,你说怎么办吧?”李家族长有点不忿。
  孙老爷子两手一摊:
  “你们才知道丢脸,我的脸早就找不到了。”老爷子悔的肠子都青了。
  “嘿嘿,不如我们去滇南,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仪式吗?”赵老爷子阴险地说道。
  “休想,我这是良缘佳配,你想搅黄怎么的?”孙老爷子一瞪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