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度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黢黑的脸上还带着一分坦然:
  “刘老板,这个石头满身都是色花,赌满色。”
  刘国峰恨恨地说道:“出不来满色你是不是退钱?”
  细度里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能看到多少?只要够本,我就卖了,不挣钱都行。”
  刘国峰说道:“五十万。”
  细度里惊叫道:“刘老板,你这个价格我连本都不到,你好好看看,这个真容易出满色,木那的石头。”
  “六十万,我不加了,不卖的话你把石头都拿走吧。”
  买卖翡翠原石就是一个比拼心理的过程,卖的想多挣钱,买的想少花钱,而且一块石头一个价,同一块石头十个人看能出十个价格来,所以,新手入行就得先交学费,花很多大头钱,没有特例。
  对刘国峰这种老手来讲,一块石头大概在那个价格区间是不会看错的,他给的价格绝对不低,但也不会高。
  楚天翔站起来也说道:“不要了,细度里,你把石头都拿走吧。”
  细度里心里有点慌,他连忙说道:“这块石头真的很好,刘老板,你给八十万,我就卖了,真不挣钱了。”
  “六十万,一分不加。”
  六十万缅币合到三千元人民币,在楚天翔买的原石里,算是最便宜的。
  刘国峰绷着脸,让细度里有点心虚,他又说道:“那给我一百元白卡,石头不是我的。”
  这又是缅甸人卖石头的一个小伎俩,能多挣一分是一分,实际上一旦要白卡,就是说明石头准备卖了。
  刘国峰从头里掏出一百元人民币,鄙夷得说道:
  “给你白卡,细度里,瞧你这出息,一百元也要。”
  细度里笑嘻嘻问道:“这块石头还切吗?”
  刘国峰看了楚天翔一眼,楚天翔说道:
  “切!”
  细度里抱起石头,刘国峰站起来就要跟出去,貌觉新站起来说道:
  “我跟着去看看,你们在这儿收石头吧。”
  楚天翔刚要蹲下,那个叫眉苗的小孩突然跑了进来,他看看四周人不多,慢慢凑近刘国峰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刘国峰一愣,狐疑的问道:
  “真的?”
  眉苗点了点头,转身又跑了。
  刘国峰紧缩双眉,似乎有什么难言的事,他对低身看石头的楚天翔小声说道:
  “天翔,别看了,我们走吧。”
  楚天翔不明所以,他坐在椅子上问道:
  “怎么了,刘哥。”
  刘国峰看了看四周,刚要说话,就听见外边一阵欢呼声,刘国峰转瞬又笑了:
  “天翔,又切涨了?”
  楚天翔说道:“应该是满豆色,种一般。”
  话音未落,就见细度里和貌觉新拿着石头走了进来,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兴奋表情。
  ‘咣当’一下,石头被放在桌子上了,细度里懊恼地说:
  “我就觉得应该是满绿,可惜我没敢切。”
  刘国峰瞧了一眼,只见整个石头从中间切开,整个切面都是豆绿色,绿中带点黄味,种不算老,但满色本身就价值很高,他拿起手电在切面划了几下,兴奋地说道:
  “有手镯,太牛了。”
  细度里小心翼翼的问道:“刘老板,卖给我吧,让我也挣点钱。”
  刘国峰斜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出多少钱?”
  “嗯...”
  细度里开始算账,一条满豆绿的手镯多少钱,牌子多少钱,不一会儿,他说道:
  “一千万。”
  细度里小声说道,看那样子,连他自己都没信心。
  “卖你了,赶紧掏钱。”
  刘国峰根本没犹豫。
  细度里犹如在梦中一样,他手里哪有这么多钱,不得已找了几个人才凑够这一千万。
  楚天翔几个人觉得有点奇怪,刘国峰怎么这么爽快?卖的有点便宜。
  刘国峰拿过钱分出一半递给楚天翔,说道:
  “天翔,先回去吧,有点事我要跟你说说。”
  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往外走,刚一出门,刘国峰小声对楚天翔说道:
  “你们被人盯上了,赶紧回宾馆。”
  楚天翔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眉苗过来跟我说的,他们村里几个人看见你们拿了那么多钱,准备开抢了。”
  楚天翔一愣,看看四周,街上还有不少行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抢劫?
  楚天翔有点不信,刘国峰低声又说道:“你们小心点,走,我送你们回宾馆。”
  几个人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刘国峰低声说道:
  “天翔,后面已经有人跟上了。”
  楚天翔一回头,就见几个缅dian人鬼鬼祟祟的看着他们,他一回头,那几个人连忙扭过头去,要说这几个人没问题,打死都不相信。
  楚天翔猛然警觉,他一看四哥,四哥朝他点了点头,意思知道现在有情况了。
  “四哥,别让那些人靠近我们,感觉不对可以开枪。”
  王义和张长风一听,连忙拉开手包的拉锁,准备随时掏枪,现在天热,穿的都单薄,手枪没法藏身上。
  刘国峰吓了一跳:“你们带枪了?”
  就在这时,正对面走过来几个政府军的士兵,他们端着枪就朝楚天翔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都把身份证拿出来?我怀疑你们不是缅甸人,快点!”
  为首的士兵呵斥道,另外三个士兵端着枪正对着楚天翔他们几个人。
  这是士兵们出来找外快,一般情况下,给钱就能放行。
  刘国峰刚要上前,被楚天翔一把拉住,这时,貌觉新走到为首士兵的面前,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了那个士兵。
  楚天翔回头看看后面的几个人,他们都远远的躲在屋檐下,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打扰你们了...”
  为首的士兵吓得满身都是汗,这些人真不是他们能惹的,就是团长来了,都得立正站着。
  貌觉新阴沉着脸说道:
  “你们几个护送我们回宾馆,记住,跟你们长官说,明天一早带一个班,到宾馆报到。”
  “是!”
  四个士兵规规矩矩地立正站好,大声喊道。
  刘国峰目瞪口呆:
  这个缅甸人什么来头,敢让一个班的士兵做保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