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拍卖台上拍卖出不少玻璃弹珠、玻璃花瓶、玻璃摆挂件等小拍品。
  玻璃弹珠十个一组拍卖,里面内置了彩纸,看起来精美异常。
  琉璃花瓶呈塔状,两个一组拍卖。
  玻璃摆挂件,里面内置了春夏秋冬、草原高山等场景,一些用纸折起来的小鸡、小鸭等小动物也放在里面,在外部玻璃的装饰效果下,栩栩如生。
  这些挂件也是两个或四个一组拍卖,对于目前的唐人来说极具视觉冲击力。
  顿时大家纷纷出手,便连高丽、百济、突谷浑、高昌、薛延陀等国外使节也毫不犹豫地加入,拍卖场进入一个小高潮。
  在后世某宝上也就价值几块钱,但此时在拍卖场内均是千贯起步,这是李泰知道要雨露均沾的道理。
  这次来了一千二百人,也要让一些实力稍次或一般的家族有所斩获,以后再拍卖时才会有人前来捧场。
  这些物件,五姓七望只是偶尔出手,把出价的机会让给了旁人,自己虽然是豪门大族,但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中小家族,明显不智。
  这些物件拍完后,拍卖台上,慎静手掌一拍,说道:“后面,我们将进行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三件拍品,首先便是一尊佛像。”
  帷幕后,侍女用托盘举着一件拍品走上台来,拍品用绸布蒙住,众人暂时看不真切。
  慎静接过后,揭开绸布,却是一尊佛陀造像。
  佛道两门中人均是大哗,这尊佛陀一看便知是佛门三祖僧璨,双目微瞌,满面慈悲。
  要知佛门能在华夏生根发芽,首功者便是这位三祖僧璨,他把禅宗进行了汉化改造,从面向达官显贵转为面向下层群众。
  而且僧璨着有《信心铭》,佛教从以前的“不立文字”转变为以经传教,佛教至此大昌。
  “此佛陀起价一万贯,各位可以竞价了。”
  “两万贯。”
  “四万贯”
  “六万贯”
  “十万贯”
  ...
  眨眼间,价格便飙升上了十万贯,只是怎么是他们佛门互掐起来了?
  要知现在竞拍的是三祖僧璨,便是道门也没敢参与竞拍,无他,要是参与竞拍了,马上结下死仇,各地佛道两门估计就要迎来一片腥风血雨了。
  却不知佛门三祖僧璨晚年居无定所,在双峰山、罗浮山等十多个地方均留下痕迹,各地寺庙也纷纷宣称自身寺庙是三祖驻留过的,乃佛门正宗,只是均无真凭实据。
  现在三祖僧璨雕像出世,要是能拍卖下来,自己主持的寺庙便立马成为佛门正宗,身价倍增,所以都在不遗余力地竞价。
  李泰早知这些佛门的龌龊事,对于现场的场景毫不惊讶,拿出这一尊雕像来就是为了搜刮一下佛门钱财的。
  但李二在密室内看得却是满脸怒意,只看各地佛门的竞价,要是各地佛门的财力加起来,至少也是一二百万贯啊,大唐子民早出晚归、耕作不休,也仅是够果腹之用。
  这些个胖大和尚个个肥头大耳,不劳而获,却是侵占良田、广纳钱粮,置我大唐子民于何地。
  各地佛门在竞价后,价格在十五万贯后便慢慢稳定了下来。
  “十五万一千贯。”最后还是长安卧虎寺拿下了这一雕像。
  佛门内部诸人也是暗暗叹息,本来不用如此花费的,徒自让外界看了笑话,只是此时佛门确实不够团结,各地都在挣利益、挣传承,便是佛门高人在努力弹压也无济于事。
  而在道门中人看笑话的时候,下一件拍品出来了,却是道门东晋时期领袖葛洪的造型。
  葛洪,自号抱朴子,后世称之为小仙翁,但外貌却是有些独特,甚至可以说是丑陋,此一造像上也充分显示的惟妙惟肖,令人不敢相信。
  葛洪乃是从儒入道,内擅丹道,外习医术,学贯百家的人物,有着诸多传承于后世,道门也视这位为道教先祖。
  如此人物,也如佛门一样,全场只是看着,没敢竞拍,而道门比较团结,只是用三万贯便拍下了,顿时全体乐得哈哈大笑,佛门却是看得满脸沮丧。
  两件价值相当的物品,一个花了十五万贯,一个花了三万贯,谁痛谁知道。
  最后一件拍品要上来了,慎静拍了拍手,只是这次却是两名侍女用手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上台,物件也是用的丝麻包住。
  在场众人均是好奇,这物件有些大啊,此前拍卖的物件都只是一些小件,这件的尺寸实在有些大了。
  慎静让两女扶住这个物件后,揭开包装丝麻,再举起此物件正对着VIp前排的一些大人物。
  顿时,封德彝等人便感到另外一个自己在此物中呈现,不由心内皆是一惊,这是把自己灵魂摄进去了,这是什么邪门摄魂法器?
  只听慎静说道:“此物名唤镜子,乃是端正衣冠所用,众位刚才也看到了,镜子中的人影纤毫毕见,乃是居家不二用品,高端、大气、上档次。”
  后面七个字,还是李泰教慎静说的,事前演练过几遍,此时收效极好。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不是摄魂法器就好。
  听完慎静介绍后,便好奇地来到镜子前,只见镜子中出现的俨然便是另一个自己,眉目清晰可见,便是窜出鼻孔的鼻毛也在镜中一览无余。
  众人平时用的铜镜端正衣冠,感觉朦朦胧胧,此时全然不存在。
  正如慎静所说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绝对的宝物,这是可以传世的宝物啊,有些人甚至不由得用手摸了摸镜子,感觉镜子顺滑无比。
  慎静也不阻止,待众人体验完后,方才说道:“最后一件拍品,镜子,开拍,起拍价一万贯。”
  这是终场的压轴物品了,这还是李泰想着拍卖一次不容易,便把镜子这个大杀器也弄了出来,总共制作了两面,一面准备给长孙,一面便在此开拍。
  “五万贯。”
  报价直接起飞,窝草,这是谁啊,想吓倒我等吗?
  众人抬眼一看,又是太原王家。
  太原王家的人也不由暗暗叫苦,此前买下了那套茶具,银钱便是有些不足,便想通过一次报价吓退对手。
  这倒的确吓退了绝大多数在场人员,但同为五姓七望的其他家却也不是吓大的。
  “六万贯。”
  “七万贯。”
  …
  又是一轮火箭般上涨,拍卖价格很快上升到十八万,这才缓缓慢了下来。
  “十八万五千贯。”博陵崔氏的代表还在坚持。
  “十九万贯。”清河崔氏咬牙跟上。
  此时没有人笑话两个崔氏内部竞买,实在是此物从所未见,作为传家珍宝也是绰绰有余。
  “十九万五千贯。”赵郡李氏发狠了。
  “二十万贯。”博陵崔氏的代表喊道。
  二十万贯,这已经突破众人心理底线,在场诸人纷纷收手。
  只是密室中的李二脸色极为不好看,二十万贯,自己的国库存钱便是这个数,如此看来,朕的国库只值一面镜子。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半年,先是带着武将征战沙场,又带领文臣忧勤有加才得来的,居然也就值一面镜子。
  “观音婢,青雀从这场拍卖会中得到了多少银钱?”
  “嗯,我大略估了一下,六十多万贯。”长孙看着李二的脸色,也不知是喜是忧。
  “好小子,好小子,六十多万贯啊,六十多万贯。”李二鼻翼微红,喃喃自语道。
  “走,回宫。”李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