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卫明许这个人,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想到卫明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安乐的身上,云宁心底便有些不安。
  卫明许毕竟是一国皇子,他的邀约,他们不得不来,毕竟关乎四国之间的关系,但是,可不意味着他们就会任由卫明许算计他们。
  “嗯,我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次出来,她才带了阿玲。
  阿玲自幼年便接受训练,武功不可小觑,护住安乐一个人,可是不在话下的。
  看到安乐胸有成竹的样子,云宁又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侍女,这才留意到,今日,安乐带了一个生面孔出来,对阿玲的身份,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叮嘱,“今日,无论如何,你们两人,都必须有一人守在你们主子的身边,不能离开半步,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我们知道。”
  “是。”
  看到两人屈膝行礼,云宁的心才略略放下了几分。
  只是难免心底还有几分顾虑,紧紧拉着安乐的手,入席就坐。
  世家大族举办宴会,菜肴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卫明许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提前准备好菜肴,再在船上的小厨房内温着,只是这样的菜,也只是看上去面上鲜,实际上,入口的感觉也就是一般般。
  所以,前来赴宴之前,大家都是吃了个半饱才来的。
  因为有了防备之心,安乐便是连桌上的清酒都没有动,生怕一个不对就中了圈套。
  若是落了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是要任人摆布。
  虽说她不是,那种将清白看的比命还重的人,但生活在这个世界,总是要格外看重几分的。
  否则,他人的闲言碎语,也够他吃一壶的了。
  不过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惹来了一旁卫明许的侧目。
  心中也知道,想要在吃食上做什么手脚,最终得手的希望并不大。
  更何况真的这样做了,自己最后也会落得一身骚。
  他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安乐自己失了颜面,最终不得不嫁给自己的。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算计,可那又如何?
  清白已毁,自己不嫌弃她,已经是她修了八辈子的福,哪里还能挑三拣四,妄图正妻之位呢!
  云宁和丹阳郡主都是身居高位的人,礼节方面处处都不出错,有他们二人教导安乐,这次的宴会,安乐表现的也格外出挑。
  暗中观察到这里,卫明许暗暗点头。
  他知道安乐是半路才封的郡主,倚仗的就是预防天花的功劳,在此之前,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商户女。
  他就怕安乐礼节不到位,若真进了他的府中,最后丢了他的脸。
  如今,见她的礼仪,各方面都很不错,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彻底放了下去。
  歌舞升平,画舫之内一片欢声笑。
  在场所有人,心底无论是怎么样的心思,面上都表现的一派平和之色。
  “明华郡主。”
  看到她们三人独坐一旁,周慕青缓缓蹭了过来,紧挨着安乐而坐。
  “二公主安好。”
  安乐微微颔首一笑,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态度不冷不热,异常疏离。
  她当然看的出来,周慕青是个爽朗的人,但是立场不同,周慕青总归是要回归她自己的国家的,交好,大可不必!
  周慕青的脸皮厚,自然不介意被无视,反倒是越发黏糊了。
  “枯坐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们出了船舱,去看看外面的景色!”
  东晋是女子当家做主,对于胭脂水粉这一块儿,周慕青着实不感兴趣。
  在座的各位女宾,除了讨论胭脂水粉,便是那家的首饰格外出挑一些,这话题听的她耳朵都要长茧了,所以,便跑到安乐的身边,邀请她往外面去透透气。
  “多谢二公主美意,只是小女身娇体弱,实在受不了湖面上的寒风,不若等宴会结束,请二公主去我的郡主府一聚!”
  这大冷的天,她才不要出去受冻呢!
  能够来参加这个宴会,便已经是够勉强的了,画舫内部里倒还好,至少人多,虽说气味繁杂了一些,总比去甲板之上吹冷风来的强。
  见安乐执意不去,周慕青也不好意思勉强于她,又听到她邀请自己前往她的郡主府游玩,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开口应下。
  要知道这一段时间,她可没少往郡主府递帖子,但是能够得到她回复的,却是只有寥寥几封,安乐的郡主府,周慕青可还没有进去逛过,可不就眼馋了吗?
  何况,对于预防天花之策,她也是格外眼馋,说不得,安乐的郡主府里面会有什么线索呢?
  “那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宴会结束之后,我就要跟着你回郡主府的。”
  说着,便风风火火的站了起来。
  只是,她的身后,不知何时走过来了一个婢女,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热茶糕点,以及一些菜肴。
  她这一站起来,便直接撞到了小丫头的身上。
  只听一声惊呼,小丫头手中端着的托盘,便直接被扔了出来。
  阿玲反应的很快,将安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在东西即将落地的时候,快速的挡了一下。
  于是乎,原本该落在安乐周围的东西,被丢出去了些许。
  虽说安乐依旧不可避免的,被泼到了些许,到底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污染多少。
  只是那个小丫头,看上去格外凄惨了一些。
  这边的动静很大,一瞬间,音乐歌舞的声音尽数停了下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明许脸色沉了沉,指着那个小丫头就是一阵怒斥。
  “你是怎么伺候的?竟将茶泼到了贵客的身上!”
  说着,看向场内的管事,“这小丫头的规矩,你是怎么调教的,如此不小心,如何能够分派出来伺候贵人?”
  那模样,看上去就如同自家下人规矩不好,得罪了客人,主家生气责骂惩罚下人一般无二。
  安乐看着自己衣袖之上的污渍,目光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