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女子也未料到掀开被子的竟是常柏,她睁开眼睛,看到常柏后,便立刻尖叫一声。
  常柏顿时不知所措地回眸,看向萧九宴,满眼写着无辜,“殿下!属下也不知这女子是何时进入东宫的!”
  萧九宴并未看清床榻上那女子的容颜,他只皱紧眉头,眼底氤氲着浓郁戾气,“把人裹了扔出去。”
  这话落下,常柏立刻命外面伺候的太监进来。
  几个太监手脚麻利地把床榻上的女子裹起来,扛着就要往外走。
  还未走几步,却听到外面竟传来一声,“皇后娘娘到——”
  萧九宴眼微暗。
  这是提前安排好的。
  常柏紧张地看向萧九宴,“殿下!这要怎么办?要不属下去……”
  就算毁了他的清白,也不能影响到他家殿下和清乐县主的感情!
  萧九宴却眯眸,他顿了片刻,“她长了嘴,你带她走,她不会喊?”
  常柏垂眼,“殿下说的是。”
  “且等着皇后进来,瞧瞧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们……听的常柏一头雾水,难道皇后还有同党?
  常柏正想着,皇后就带着她寝殿内的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朝着东宫内走来。
  萧九宴递给常柏一个眼神,常柏心领神会,他冲上前去,在皇后即将踏入东宫时,面色犹豫道,“皇后娘娘深夜入东宫所为何事?我家殿下已经歇下了!”
  皇后见状,眼神微暗,看来事情已经成了,所以这才推三阻四不让进!
  她目露焦急,“今日大婚宴请官眷,孙丞相家的六小姐不胜酒力,迷迷糊糊,听她身边的丫鬟说,那孙六小姐不小心进了东宫,她不敢进来寻人,便求本宫来帮忙找孙六小姐。”
  孙六小姐,孙丞相家的庶女,孙千瑶的庶妹。
  “东宫不曾发现孙六小姐,今日大婚宴,太子殿下饮酒太多,已经睡下,若属下发现孙六小姐,会将人送回去的。”常柏垂眸道。
  “那孙家人还在宫中等着,宫门马上下钥,你让本宫派人进去找一找不就行了?”
  皇后看常柏态度坚硬,偏要阻拦,心中越发坚定。
  她直接抬手推开常柏,刚踏入东宫的寝殿内,正准备开口让人搜,就看到,那孙家六小姐孙琴琴正被人裹得宛如粽子一般,被几个太监围在寝殿的中央。
  而萧九宴,则漫不经心慵懒斜靠在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屈起手肘,支着下巴。
  看到皇后,萧九宴眸色晦暗,慢条斯理道,“母后是来找她吗?”
  皇后微顿片刻,她突然有种,计谋被萧九宴看穿,且萧九宴将人堂而皇之扔在大殿中央,就是在等她来的感觉。
  “快瞧瞧是不是你家孙六小姐?”
  皇后快速将脸上神情掩下,她转身对着后面的丫鬟道。
  那丫鬟冲上前,双眼含泪,“小姐!真的是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那丫鬟作势要把孙琴琴身上的被子拉开,却被一侧的太监摁住手,“你确定要掀开孙六小姐的被子?你家六小姐还未出嫁吧,我们虽是些阉人,却也都是男子,若不小心看到,毁了你家小姐清白,可别怪罪到我们身上,我们也负责不起。”
  丫鬟脸色微僵。
  她扭头,下意识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捏紧手指,她递给孙琴琴一个眼神。
  那孙琴琴立刻便委屈地掉下眼泪来,“皇后娘娘,臣女、臣女的清白已经没了,继续苟活在这世间也没什么意思,还请皇后娘娘赐死臣女!”
  皇后一听这话,立刻蹙眉看向萧九宴,“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九宴耸肩,他冷笑一声,“母后,儿臣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且听孙六小姐慢慢编来。”
  皇后:“……”
  孙琴琴:“……”
  皇后面色隐隐有崩裂的迹象,死死捏紧手指,努力维持住面上端庄,“孙六小姐,你慢慢说,别着急。”
  孙琴琴一双眼蓄满了泪水,“皇后娘娘!今日明华公主大婚,臣女也喝了一杯酒,却没想到,那酒劲十足,出风华殿后便迷失了方向,不知为何来到东宫,臣女得知自己进错了地方,便想离开,却不曾想……不曾想回来的太子殿下将臣女抱到了床上,还、还对臣女……”
  说到此处,孙琴琴似是承受不了屈辱般。
  “皇后娘娘!臣女还未定下婚事,如今没了清白,往后还如何有脸活下去,还请皇后娘娘赐死臣女!!”
  萧九宴听完,他喉结轻滚,几乎是忍不住嗤笑出声,“不用皇后赐死你,就凭你贸然闯入东宫,还不知廉耻爬上本宫的床,脏了本宫的东西,本宫便能赐死你,常柏,赐孙六小姐白绫。”
  孙琴琴闻言,面色越发惨白。
  皇后也是被气得喉咙发堵,她知道萧九宴不按常理出牌,但她没想到,这萧九宴竟嚣张至此!
  皇后表情隐隐要裂开,却还是讪讪一笑,开口道,“殿下如今贵为太子,行事不可如此昏庸,既毁了人家清白,将人纳为妾室即可,何必要见血,若传到你父皇耳朵里,你父皇定要生气。”
  ……
  与此同时。
  刚回府的顾烟罗,才回到玉清院,就听外面的小厮说,十公主来了。
  十公主?
  顾烟罗听到萧青黛来元府时,她觉得奇怪的很。
  连忙转身去到正堂。
  进来时,就看萧青黛已坐在正堂的主位上,轻抿着端起的茶水。
  她抿了一口,便皱紧眉头,“这味道,怪难喝的,跟宫中还真是不能比。”
  顾烟罗低眉,她走上前,“臣女见过十公主。”
  “公主身娇玉贵,在宫中吃的茶定是极品,元府的茶如何能与宫中相比?”
  萧青黛抬眼,那双挑起的瑞长眼睛透着锐利,“是,自然不能相比。”
  “就如同你的身份,与太子殿下也不般配极了。”
  顾烟罗:“……”
  萧青黛缓缓站起身,“你虽是县主,你娘却只是一个小小副尉,你爹是个废物,如何能与太子相提并论?如今太子宠你护你,若等太子登基后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子,你便成了那碍眼的糟糠妻……”
  顾烟罗:懂了,来挑拨离间的。
  “自古以来,男子向来三妻四妾,以你这性子,定是不能容忍的吧,既如此,你又何必要跟着太子?”萧青黛眼神上下打量顾烟罗,“你觉得本公主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