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汇佳牛奶工厂的四位老板拜访过梦园后,梦园又安静了一小段时间。但结局总会到来,随着陆重山的再次拜访,德启中学的两桩案子终于初见端倪。
  陆队长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次同他来的人不是第一次拜访梦园时跟在他身边的女警,而是变成了警察赵博。
  赵博在得知那晚在山海全宴里救他的人是梦园之主时,感到十分震惊。于是在陆重山又一次提出要去梦园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收拾好东西跟上。
  这一次见沈临书,赵博的心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梦园和警方其实算不得什么友好关系,梦园在暗地里弄权造势,让警方时常处于被动状态,他们之间不成对手,已经算是奇迹了。
  赵博跟在队长身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男人比在山海全宴里见到时衣冠楚楚了不少,那一晚的锋芒好像全部被他藏了起来,甚至想象不到,这人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表面下还有着令人胆寒的爆发力。
  “沈老板神通广大,想必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来意。“会客室里,陆重山开门见山地说。
  “德启中学的两桩案子已经有了初步结果。但受害人之一的高中学生陈包包依旧下落不明,而山海全宴的线索也追查不到。我想,陆队长是为了这两件事而来。”沈临书让梦园的其余人退下,只留下自己与两位警官谈话。
  “不知梦园这里,能不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陆重山说。
  “答案总会出现,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沈临书淡淡地道。
  “那请问沈老板,今天这个时间是不是知道答案的时间?”陆重山顺着沈临书的话说。
  沈临书犹豫了片刻,他道:“其实陆队的两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或许,您可以再问一些别的什么。”
  “鹊翎西区的人不好招惹,而前几天丘堂竟然会主动投案自首。我前思后想,觉得这里应该是有沈老板的手笔。”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沈临书并未承认陆重山的话,反而这样说道:“怪不得那天我派人去丘家,我的人却说丘堂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是陆队长捷足先登,原来是那丘易主动把儿子送进了警局。”
  “沈老板,你们梦园的人做事都要半真半假的吗?”陆重山的眸光锐利,望向沈临书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
  然而沈临书却像一团棉花,又藏在迷雾里,任凭面前那道目光如何,都不能动摇他半分。他说道:“真假之说本就是凭主观判断的,难免有错,这不奇怪。”
  “那天你到山海全宴里救下我们还有那个高中学生,我本是从心底里感激的。但后来发生的事,我实在是不明白。梦园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听说市局为山海全宴成立了专案组,而陆队就是专案组的组长,没错吧?”沈临书道。
  “不错。”陆重山说。
  “那请问陆队想查到一个什么样的真相呢?”
  “什么意思?真相就是真相,做不得假。”
  “呵。”沈临书听到这话后轻笑一声,他道:“一个真的真相会让陆队全组的人,甚至他们的家人丧命,而一个假的真相却能让所有人安然无恙。陆队长,你要怎么选?”
  闻言,陆重山面色凝重久久不曾开口。
  一旁的赵博同样眉头紧锁,他看向沈临书虽未说话,但心底的警惕也从没放下过。
  很长时间之后,陆重山说:“这就是你说的,答案的时间?”
  “山海全宴,连我都不敢以真实的身份进去,更何况陆队长这样连他们的皮毛都未曾接触到的人。你们找到了他们的线索,就等于找到了自己的催命符。岐梧市难得平稳几年,还是不要横生变故的好。”沈临书说。
  “若是我们警察都怕他们,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秩序可言?”陆重山声音不重但语气异常坚定。
  “说得好。”沈临书浅浅笑着,甚至还拍了一下手,他说:“像陆队这样赤诚之人着实不多,所以你才要更加珍惜生命,不要做无畏的牺牲。现在时间未到,陆队不可心急,这个答案迟早会出现的。”
  “沈老板。”这次说话的人是从未开口的赵博,他看了一下陆重山然后说:“请恕我直言,你好像对山海全宴特别熟悉。”
  “当然熟悉。”沈临书抬眼看他,说道:“这所饭店本来就是梦园修建的,只不过是最近几年才换了主人而已。”
  “什么!”陆重山眉头紧锁。
  沈临书倒是无所谓,他道:“鹊翎西区看似游离在岐梧之外,可终归也在岐梧市的管辖范围,有一家梦园参与修建的饭店难道不正常吗?”
  “若是沈老板这样说,那陆某就要把山海全宴的案子与梦园联系起来了。”陆重山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陆队要过河拆桥?”
  “是秉公执法。”
  会客室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微妙,沈临书的讳莫如深使陆、赵二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陆重山在这一刻更加确定,山海全宴这件案子将会是一起十分复杂的案件,牵涉到的人和势力要比他们所能想象的更为危险。
  另一边的德启中学里,白轻墨正在认真上课。自从陈包包失踪一事在学校传开,私下里也有不少学生在讨论。但这起失踪案从未对外公开过进展,所以即便如今丘堂投案,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轻墨在闲暇的时候注意到平时跟在刘馨培身边的那个叫薛东东的女生,在刘馨培没来上学的时候她显得并无异常,而在丘堂投案之后,她也开始变得逐渐憔悴起来。
  她认为,这大概是薛东东觉得她们做的事即将暴露,所以不安。可还是解释不通,如果是这样,那在之前的刘馨培,为什么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也会如此不安?
  白轻墨错过了刘馨培状态变化的原因,但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薛东东的奇怪。
  于是在下课铃响之后,她第一时间跑到了高二的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