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边缘装满水的玻璃杯子差点被震落,谷迦栩放开许放。
  王小胖心惊胆战地站在车边把风,一整瓶水咕咕咚咚地都喝完,才没了动静。
  “王哥”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他被吓一跳,扭头一看,是沈禾。
  沈禾蹙了下眉,看着车窗玻璃后面的窗帘,开口问他,“许老师在里面干嘛啊?”
  他抿着嘴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许哥领养了一只藏獒,刚刚估计是发疯了,在里面上蹿下跳的”
  “我得上去救许老师”
  沈禾视线从王小胖身上撤走,伸手要去开车门。
  王小胖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扯他胳膊,这估计是他活那么久反应最快的一次,开口喊着,“你不能进去”
  “那藏獒逮谁咬谁,只认许哥一人”
  沈禾这会儿正捂着胳膊,他刚刚也听到骨头咔哒的一个响声,就又开口,“你看,这会儿已经没事了,咱们就别进去添乱,免得藏獒又发疯”
  他用手勾住沈禾的脖子,迈出一条腿,见他跟个木桩一动不动,笑着说,“走啊,我带你去医院瞧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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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雕展上有不少古今加外的人物雕像,甚至还有《江湖》里的角色,陆瑾牵着夏浠逛了大半圈,罗拉兴高采烈地邀请她玩滑梯,她应下来。
  陆瑾抱着她一起玩,罗拉一个人在旁边滑梯道上玩儿。
  夏浠在他怀里打一个喷嚏,他就提议回家。
  航空局的公寓太小,罗拉住进去一点儿也不方便,就都去了罗素庄园。
  到达庄园后,罗拉被陆未带去食堂吃饭,人跟宫殿食堂一样多,不一样的是他们不会给她弯腰行礼,她喜欢这种和正常人一样的待遇。
  她正吃着饭,面前走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是陆巳,接着,他停在对面,一脚揣在老大叔的椅子上。
  椅子被踢开,老大叔喷出一嘴白米饭,坐在了地板上,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跟在陆巳身后的人,站在一旁,睁圆眼睛看着他拎起老大叔,就像她拎小鸭仔一样。
  “巳哥”
  陆未从地上起来,两只手伸在身后拍打屁股上的灰尘,笑呵呵地开口,“巳哥,我是见你便秘,为你好才下的药”
  “小午哥哥,帮帮我”
  “罗拉小公主,救救我”
  罗拉脸上露出微笑,看着被陆巳拖着走的老大叔。
  陆午扶起椅子,坐在罗拉对面,夸她一句,“真可爱”
  罗拉礼貌回声,“谢谢”
  陆午拿起刚刚陆未用过的筷子,夹他的菜往自己嘴里塞,抬着眼皮看罗拉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大多数是夏浠的单人照片,还有她跟夏浠的照片,还有,陆瑾亲夏浠的照片......
  真没想到瑾爷是让小孩子帮他拍这种照片的人。
  “你还认识我们瑾爷弟弟啊?”
  罗拉刚看到自己保存下来的照片,耳边就传来一句这样的话。
  对,是像陆瑾。
  她豁然开朗,像是做对了一道数学题。
  陆午以为她听不懂复杂的华国语言,就用加州话说一遍。
  她放下手中筷子,从椅子上起来,抓住陆午的胳膊,让他带她去找偶像和陆瑾。
  “叩叩...”
  敲门声响起时,陆瑾刚把夏浠从沙发上抱起来。
  他先把她抱去卧室,放在床上,用棉被把她身体包严实后,才从卧室出去。
  陆午看着眼前的男人,颔首道声,“瑾爷”
  接着,罗拉像个机灵鬼一样,弯腰打招呼,“陆大哥,下午好”
  他问,“什么事?”
  罗拉打开手机屏幕,给他看那张照片,礼貌询问,“他在哪啊?陆大哥”
  陆瑾眉梢提一下,说,“你找陆承羽?”
  罗拉连连点头。
  “等他来了,你跟他玩儿?”
  罗拉接着点头,“嗯嗯”
  陆瑾看着陆午,开口说一声,“让陆巳回国接他”
  陆午点头,“好”
  他将门关上,算是送走一个拖油瓶。
  等走回卧室,他躺在夏浠旁边,摸了摸她额头。
  女孩想把被子抖开,让他进来,还没动一下,就跟他一起,又被他盖上一层棉被。
  “哥哥,热”
  “感冒了,就得出点汗儿”,说完,陆瑾隔着一个棉被把她抱住。
  她两只手往他腹肌上推,总算让他松开一点儿,一扭一扭地从里面被子出来,往他怀里窝,抬起手臂抱他的腰部。
  她抬头,微笑着开口说,“这样比刚才暖和”
  男人温柔地看看她,把被子往上提一点儿,把她脖子周围包严。
  他低下头,嘴巴凑到女孩粉嫩的唇瓣前,想要亲她,被她从被窝里抽出来的小手挡住。
  女孩小声说,“我感冒了”
  “哥哥免疫力还可以”
  他捏住挡在嘴边的小爪子,拿回被窝,轻柔地吻上她嘴巴。
  被窝里越来越暖和,女孩小脸也热了起来,身上被悟出了点儿细汗,嘴巴发出唔唔的响声,他才松嘴。
  女孩脑袋枕着他手臂,他手掌隔着睡衣覆盖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不到十分钟,就把她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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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叶驰从病床上起来,一瘸一拐地从病房出去,转了一大圈也没能找到大门或是楼梯,碰到一名护士装扮的年轻加州女人,就开口用加州话询问,“这是哪个医院?”
  她不说话,像是听不懂,叶驰琢磨着,自己英语不好,但加州话说得还是可以的。
  他用华国语言又问一遍。
  停两秒,女人微笑一下,两只手举起来比划着。
  是个哑巴,是在华国长大的加州哑巴。
  叶驰不懂手语,道声“谢谢”就接着往前转。
  很奇怪的住院区,转了两圈,只见到两个住有植物人病患的病房,和三个护士,还都是哑巴。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找段星月,手机还不在身边。
  他又转了会儿,找到了一根记号笔,递给碰见的护士。
  “这是哪儿?怎么没有医生?”
  他把手掌摊开,伸了出去,说,“写我手上就行”
  护士点头,扒开笔帽在他手掌上写字,
  “这里是魂遇疗养区,医生都在负三层”
  “魂遇?”
  她点头。
  他疑惑,“魂遇不是拳击馆吗?”
  护士摇头。
  “这儿老板是谁?”
  护士接着摇头,比划一个禁言的手势。
  他明白,是不能说,而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