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但对于容嫣的事除外,此刻只是听到东方忱这么说,他胸腔里便汹涌出滔天的怒火和杀意,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低头应着,“是,阁主。”
  于是,短短五天内,分散在大祁各地、各个领域的天星阁杀手们,都接到了来自阁主东方忱的召回令,一来是拜认新任阁主,二来邀请他们参加东方忱和新任阁主的婚礼,不来者会断掉解药,其全家都会被诛杀。
  这样的命令下,没有人敢不来,所有杀手于半个月内赶回天星阁所在的荆州,这一年已经临近年关了。
  东方忱在宫殿里养伤,整天昏昏沉沉缠绵病榻,一日都没有出去过,根本不知道整个地宫已经变了天。
  容嫣的武功根本没有废,当然不需要那几个高手传功给她。
  她和赫连祁还有玉弦几人一起联手,杀了那几个高手。
  当然这也是东方忱吩咐的,他们没了价值,成了废物,这命就不用留着了。
  赫连祁用新的毒药控制住了地宫里的所有奴仆们,故意制造了那场暴乱,逼得东方忱不得不退位让贤给容嫣。
  整个地宫都被容嫣控制了,东方忱已经被架空了,江箬瑄被容嫣命人囚禁了起来。
  这天晚上,乌潮崖、玉弦、温语柔抱着司徒骁,还有“顾轻舟”几人,聚集在房间里。
  玉弦神色里全是担忧,“我们虽然把天星阁外面的那些杀手们都聚集过来了,但仅凭我们几个人,寡不敌众,我们恐怕不能杀了他们,反而还会赔了自己的性命。”
  “是啊。”乌潮崖瞥了一眼容嫣身侧,俊脸静默的赫连祁,阴阳怪气的,“都怪顾狐狸没打败摄政王,要是顾狐狸是武林盟主,我们可以调动武林的势力,让武林高手们将这些一等一的杀手们一举歼灭。”
  “我们不如试试将盟主的令牌偷过来,同时将天星阁杀手们的罪行昭告天下,鼓动江湖人士,再利用令牌号令他们围攻地宫。”
  温语柔替“顾轻舟”解围,只是她这话一说出来,几人都惊讶地看着温语柔,真没想到温语柔这么快就融入他们了。
  “怎、怎么了?”温语柔被几人看着,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就要道歉。
  “我去偷令牌!”玉弦打断温语柔。
  他自从得到上任盟主的全部功力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显得特别自信。
  容嫣深深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赫连祁,语气淡淡道:“摄政王恐怕已经预料到我们会去偷令牌,必定会严加防范,不要说玉弦你未必是摄政王的对手,而且作为盟主,他身边高手如云,我们成功的几率很小。”
  赫连祁自己想当天星阁的阁主,要将天星阁的势力也帮江箬瑄得到,但是现在她要杀全部的一等一的高手,赫连祁显然不会允许她这么做,是不会让她偷到令牌的。
  赫连祁会找当年那些杀他全家的一批杀手报仇雪恨,但其他的那些一等一的杀手,他都会留下,收为己用。
  毕竟冷血心狠手辣如他,其他那些杀手杀的是旁人的全家,跟他没仇,他谋逆派不都是这类祸害百姓的人吗?
  可在她的剿灭行动中,外面那些坏事做尽身上背负着数条人命的一等一杀手们,都是她的目标,她只留地宫里的这些奴仆,日后再加以培养。
  等自己当上了天星阁的阁主,她会慢慢让这天下的所有相关组织都归顺天星阁,归顺她。
  这些,都是她为逸儿谋来的。
  容嫣放下茶杯,起身去休息前道:“我之前就看过了,这附近有煤矿,如果到时候我们实在打不过那些一等一的高手们,便撤离全部自己人,然后引爆煤矿,炸了整个地宫。”
  “我觉得不妥。”温语柔脸色苍白。
  这个方法太冒险了,要是撤离不及时,被炸死的就是自己人。
  玉弦和乌潮崖还是决定去偷赫连祁的令牌试试。
  他们出去时,把温语柔和司徒骁带走了,找了个地方好好安顿了母子二人,并按照之前容嫣吩咐的,通知了顾轻舟。
  赫连祁看着玉弦和乌潮崖离开,慢悠悠地喝着茶,嗤笑了一声,这两个憨货都没看出来他人就坐在这里呢,他们去哪儿偷令牌?
  不过这令牌他确实得想办法让容嫣得到手,让容嫣借着武林势力,剿灭天星阁。
  赫连祁喝完一杯茶后,去盥洗室洗漱了一番。
  回来后他便上了容嫣的榻,炙热的亲吻落在容嫣耳后,“太后娘娘知道不知道,东方忱要在地宫里举行一场你和他的婚礼,臣在操办这件事,不过到时候新郎和新娘可你不是你和东方忱,而是臣和太后娘娘你。”
  容嫣没搭理赫连祁,她和谁都不可能举行婚礼,因为在此之前,她就剿灭了天星阁。
  *
  “你说什么?”此刻,在东方忱的宫殿里,东方忱靠坐在床榻上。
  整个房间里弥漫的都是清苦浓郁的药香,他一碗药汤刚喝了一口,在听到跪在地上的人的禀报后,瓷碗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噼里啪啦”摔成碎片。
  “你说顾轻舟一直都在龙川县?地宫里的这个顾轻舟是假冒的?”东方忱的语调在颤抖,感觉一口血又要漫上来。
  “阁主息怒。”那跪在地上的,正是东方忱安排在温语柔身边的一个婢女,被容峥砚(容峥鸣)抓住,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在同伴的帮助下进来地宫,见到了东方忱。
  东方忱一时没缓过来。
  这时,楚灵拎着江箬瑄进来了。
  江箬瑄被重重地丢在地上,骨头都差点碎了,披头散发的,看清楚是楚灵后,她震惊片刻后才回神,“原来,原来你是天星阁的人!赫连菲根本不是制香师,你才是!”
  楚灵依然是一身的妖娆美艳,站在东方忱的床榻旁,勾着唇笑得千娇百媚,对江箬瑄的话不置可否。
  她虽然是制香师,不过在上任盟主吸食处女的血肉用来提升功力这件事上,她只是背后给赫连菲出谋划策的那个人。
  当年是东方忱派她跟赫连菲接触的,她见赫连菲时一直戴着面具,安排赫连菲接近上任盟主,帮赫连菲杀了上任盟主的原配等人,让赫连菲上位。
  她给赫连菲出谋划策。
  赫连菲身为盟主夫人,手里是有一批高手的,赫连菲便带着人抓少女们给上任盟主,囚禁了上任盟主……这些都是赫连菲做的。
  她只是推波助澜者,所以容峥鸣他们几人没查到她身上,连赫连菲都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制香师。
  随着赫连菲一死,一切都成定局了。
  东方忱虽然没有跟人玩过阴谋,一直都是靠武力居于高位,但做了这么多年的阁主,要是没点防备心,怕是早就死几百回了。
  容峥鸣潜伏在地宫里伺机而动,在楚灵对东方忱的再三提醒下,同样的,东方忱也能把楚灵安排到容嫣身边做卧底。
  “你既然是被派到容峥鸣几人身边的卧底,那就应该知道容峥鸣的阴谋了吧?”江箬瑄艰难地站起来,此刻顾不上自己跟赫连祁是队友了,她只知道赫连祁救不了她,为了脱身,她直接出卖了赫连祁。
  “顾轻舟其实就是赫连祁,还有你天星阁的副阁主,早就被赫连祁杀了,赫连祁还冒充了副阁主,右护法是他的护卫统领,赫连祁以前极为迷恋容太后的身子,便把容太后的弟弟容峥鸣当成了替身,一直都在你的眼皮子下跟容峥鸣偷情。”
  江箬瑄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容峥鸣是不是容嫣,因为有了之前被东方忱废了一只手的教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不敢再妄下结论了。
  那就只能以赫连祁在找替身这个说法,让东方忱知道容峥鸣和赫连祁的偷情关系。
  赫连祁和容峥鸣关系亲密,东方忱是知道的,所以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对东方忱道:“其实容峥鸣和赫连祁根本没有分开,容峥鸣骗了你,容峥鸣根本不喜欢你,为你付出那么多,不过是想得到天星阁,做天星阁的阁主……”
  “你想想,明明你在用毒药控制着地宫里的这些奴仆们,但他们为什么突然间就反了?因为包括赫连祁和苗疆少主在内,他们的毒都被赫连祁复制出来的解药解了,他们现在都是容峥鸣的人,这一切都是容峥鸣的阴谋,东方忱,你现在就是个傀儡!”
  “东方忱,一直以来你都低估了赫连祁,你根本不知道赫连祁的算无遗策无所不能,趁现在还有机会,你不能坐以待毙啊!”
  一炷香的时间后,东方忱让楚灵跟带江箬瑄过来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江箬瑄回去。
  他坐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失魂落魄。
  东方忱手里拿着的是容嫣的笛子,是他强行要过来的,他把此当做容峥鸣给他的定情信物。
  这段时间容嫣照顾着伤病的他,他睡在床榻旁的地上,在容峥鸣沉睡后,欲望汹涌,每次都在黑暗里控制不住,一遍又一遍。
  此刻,东方忱抚摸、摩挲着笛子,就像是对着容峥鸣的身子,温柔又沉迷,脑海里是一幅幅画面。
  他闭着眼开始喘息。
  东方忱又痛又快乐,眼尾泛红,泪珠子从眼角滚落而出,湿了闭合的眼睫毛,一张取下人皮面具的脸,是司徒景行的清冷风雅和克制,却在这一刻浸满了欲色,性感诱惑得让人想再让他愉悦一些。
  东方忱遍体鳞伤,他却在笑,疯魔又极度快乐,无人能知道他心里的滋味。
  容嫣过来时,东方忱还是穿着一层薄纱,身上的痕迹都还在,搭配着他冷白皮的身躯,既精壮野性,又活色生香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