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鸭坑的风水养人啊。
  主子气色都好了,不如多住几天。侍卫一号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肤色如此红润健康,体格如此圆润。
  “主子,你胖了啊。”
  被黑狼寨炊事班重点投喂,生怕养死的赵石打了个饱嗝。
  吃撑了。
  半个月时间里,赵蒙忙得脚不沾地。他重点清理除黑狼寨以外的匪患,又以赵石的口吻写折子,要功劳。
  终于拿到了皇帝的批文,又开始脚不沾地安排各项事宜。
  赵石的名头很好用,皇帝还是很喜欢这个废物儿子的。介于儿子功劳卓越,剿匪有功,招安得当,伤亡极少,给了不少赏赐。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都满足,毕竟是亲爹,毕竟是不争不抢的傻儿。
  赵石很感动。
  虽然父皇给他的赏赐都被四皇叔截胡了。
  赵石花费重金,买了老鸭坑特产大鸭子,派人专门送回京城。然后,又得了一堆赏赐。
  黑狼寨新分到的田地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很大一块,还连着黑狼山。得了地,三千多人开始忙碌。
  盖房打井,忙得不亦乐乎。
  宋瓷出图纸,计长短他们干活。本来就是走投无路,三教九流,落草为寇的一群人,里头还真有会盖房能打井的人。
  一群小孩帮不上忙,全都被宋瓷丢进利川城里的学堂。卖鸭子得了不少钱,足够当学费了。
  老酸儒不乐意教女孩子,宋瓷让赵石贴告示,招收女夫子。一不留神女夫子招多了,就以当朝七皇子的名头为女子书院招女学生。
  学生一不留神多了,再招女夫子。
  当朝七皇子的名头很好用,利川城里的有钱人都乐意送适龄的孩子来读书,至于是诚心读书,还是攀附皇家,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生源不错。
  这种‘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的行径,一度让孟婆子觉得宋瓷是故意的。
  “乳母,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赵蒙帮着来回倒腾女夫子,表示很累。
  他这张脸,引来了不少觊觎之人,还挺麻烦。
  “滚,看到你就头疼!你从青楼里找来的女夫子,有什么用?”孟婆子破口大骂,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早就没了早年的谦卑。
  “琴棋书画,也是要学的啊。”赵蒙觉得委屈,在他看来那些都是必备的,京中不少贵女都学着玩。
  “滚滚滚!”
  孟婆子头疼了两年宋瓷的不靠谱,现在才发觉,自家老大简直靠谱极了。至少老大能把事情办成,不像这个废物点心!
  孟婆子越看赵蒙越不顺眼,恨不得上脚踹。
  赵蒙很忧愁,他的日子不好过,唯一的儿子不理他,乳母嫌弃他,只能欺负侄子玩。陈喵喵他不舍得欺负,就逮着赵石欺负。
  赵石都快哭了。
  四皇叔天天针对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转眼到了夏日,赵重华最近很烦,天天去学堂,她已经用尽了洪荒之力。哥哥的面首爹还要天天接她放学,路上问她今天学了什么。
  面首都这么闲的吗?没有正经事要做的吗?
  小姑娘很不理解。
  这一日,赵重华再一次在学堂外‘偶遇’赵蒙。
  “大花今天学了什么?”赵蒙扬着自认为慈父的笑容,强行接过赵重华装书的兜兜。
  阿达无语望天, 恕他不敬,他真觉得自家主子像条摇尾巴的狗。
  赵重华正色道:“忘了,我现在心里只有板栗酥。”
  “大花啊,你这样怎么行?你什么都不会,以后嫁人要被欺负的。”赵蒙很头大。他单方面把赵重华当闺女看,每天都愁得睡不着。
  在他看来,闺女的前途一片灰暗。
  “你总不能和你娘一样占山为王。”想到宋瓷,赵蒙脑壳疼。他想把人叼回窝,可他连赵戾那小崽子都搞不定。
  陈喵喵提着板栗酥路过,看到赵重华眼前一亮。
  “花花,刚出锅的板栗酥,还热乎的。”
  赵重华立刻冲上去,打开纸包,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还是这家的好吃。”
  “陈喵喵!”赵蒙很生气,冲过去道,“读书要认真!你就知道吃!真那么好吃?给我一块。”
  有好吃的,居然不孝敬他这个四叔,很伤心!
  “不给!”陈喵喵很有骨气。
  远处响起马蹄声,赵重华赶紧把陈喵喵拉到路边。
  赵蒙正在气头上,扭头看到奔马,直接抽出阿达腰间佩刀,恶狠狠盯着马上的人。
  那是个驿站的信使,见有人拦路,连忙大喊:“让路,让路,急报!!!”
  宋瓷今天出门逛街,她是出来假装买衣服的。统子新做了好几套衣服,要找个借口拿出来。
  从成衣铺出来,她看到赵蒙那个憨批挡在路中间。路边百姓都靠墙站着,还有人喊路中间的憨货赶紧让开。
  她直接快步跑过去,一脚把赵蒙闯踹到路边。
  “别挡路。”
  赵蒙捂着屁股趴在墙角,再一次感受到了恶意。他真的很伤心。
  赵戾抱着书路过,看到赵蒙,果断顿住脚步,想绕路走。他不喜欢赵蒙,非常不喜欢。尤其是赵蒙想当他名正言顺的爹,他就更不喜欢了。
  “战报,战报!申国攻打凤州,连取三城!”
  奔马疾驰而过,急切的声音让原本平和的街道瞬间炸开。
  一语惊起千层浪。
  赵重华啃着手里的点心,问宋瓷:“娘亲,凤州在哪里?”
  “花花,你又没认真听课。”不等宋瓷回答,陈喵喵叹道,“凤州就在利川城所在的利州旁边,在西北方。金城就在凤州。”
  “这样啊。”小姑娘继续啃点心,连赵蒙偷拿了一块点心都没注意。
  阿达简直服了,自家主子居然偷小孩的点心吃。
  赵戾捧着书,站在路口,看着已经跑远的奔马,眸色暗沉。
  凤州这几年还算安稳。申国突然连破三城,赵戾怀疑那三个城池根本没有抵抗。
  刘千军和赵戾是一个学堂,下学就去买鹌鹑了,这会儿才过来。他也听到了消息,凑到赵戾身旁,骂骂咧咧道:
  “我打赌,那群孙子没抵抗。计长短都和我说了,凤州的兵都是孬种,就计将军的兵厉害。可朝廷要认输,计将军自戕,庆王也死在了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