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害我以为自己都产生幻觉了。”见贺南泓醒了,湛瑾初把脸贴了过去,感受着贺南泓的心跳声。
  爱人主动投还送包,贺南泓不禁叹谓出声。
  “行进路上没有沐浴,怕熏着你。”他低头亲了亲湛瑾初的额头,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我又不会嫌弃你。”湛槿初仰起头,看着贺南泓笑得灿烂。
  “我知道,但我自己嫌弃。上龙床,不都得沐浴更衣吗?你说是吧皇上。”贺南泓用手捏了捏湛槿初的耳垂,话语中皆是宠溺,爱人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得可爱极了,
  湛槿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又说这让人羞恼的话。
  贺南泓见好就收,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到了身上,凑近了亲了亲,“起吗?外面有人等。”
  外面那人已经候了多时了,林文挡在外面,将人搪塞了去。
  “总归是为那些求情之事,罢了,今日心情好,便见上一见。”湛瑾初已经猜到了外面是何人,这人真是一根筋执拗的很。
  女婿和儿媳是那旭国王室宗亲,这旭国被大荆吞并了三座城池,他既害怕自家收到牵连,又有心护一护女婿和儿媳,于是他便过上两日又来为其求情。
  “我不方便出面,便在这等你。”贺南泓替湛瑾初束好发,又将大氅给他披好,保证寒风不漏一丝进去。
  湛瑾初看着他忙碌,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嗯?”贺南泓疑惑。
  湛瑾初伸手挑起贺南泓的下巴,手指从下巴往人喉结上滑去,“他们让我选一名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后,朕觉得,爱卿你最为合适。”
  他这动作还是林斯给他念的话本中学的,林斯说那风流公子哥都是这样的举动。
  (林斯:话本子里是人女子对男子调情,念的时候临时起意互换了身份。)
  “哦?是吗,那臣是不是该领旨谢恩?”贺南泓抓住那作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那不行,这一点也不正式。再怎么三书六娉还是得有的,你说是吧皇后?”
  “是,都听皇上的。”
  湛瑾初出寝殿时那老臣已经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他说来说去还是那些求情的话。湛瑾初坐着不舒服,在听着这大臣一个劲儿唠唠叨叨,可把他难受坏了。
  好不容易人走了,湛瑾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贺南泓扮成侍卫过来时见到的便是湛瑾初靠在椅子上揉腰的举动,忙走了过去帮他揉了起来。
  两人用过午膳后便去看了两个小家伙,这两小家伙如今都一岁多了,整天闲不住脚,摇摇晃晃在那殿中走个不停。
  这么冷的天,两人一见到雪就十分兴奋地想要出去,要不是嬷嬷和乳母看得紧,早不知道得染上多少次风寒。
  两个孩子见湛瑾初来了,欢喜地走了过去,一左一右抱住了湛瑾初的腿,口中喊着叔父。
  湛瑾初将伺候的人都清退了去,拉着贺南泓蹲下身来面对着两个小机灵鬼。
  “圆圆、满满,这也是叔父,快,唤唤他。”湛瑾初摸了摸两人的头,温柔地说道。
  圆圆满满从来没见过这个高大的男子,看着还有点怵。这男子还不像叔父那般温柔,脸看着黑沉沉的。
  但他们最听叔父的话,于是两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句:“叔父。”喊完后就往湛瑾初怀里挤,两个小团子挤成了一团。
  湛瑾初好笑的拍了拍两人的小屁股,冲着贺南泓笑道:“你这亲叔父可不大招人待见。”
  贺南泓知晓自己这几年来身上积满了不少煞气,寻常孩子见了他都怕,这俩孩子还能盯着他看已经算不错了。
  看着湛瑾初抱着两个小糯米团子的样子,贺南泓心软成了一团。
  他收敛了一下身上的冷气,脸上的冷意也随之消失,放缓了语气道:“让叔父抱抱你们好不好?”
  两个小团子从站基础怀里悄悄探出头来,观察了一会儿后,妹妹满满伸出了小手奶声奶气道:“叔父抱。”
  贺南泓将满满抱了起来,看似圆滚滚的小身子其实轻飘飘的,是衣裳穿的厚实。
  满满感觉自己比哥哥高了好多,兴奋地直拍手。
  贺南泓也哄着她,抱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她在殿里跑起来。
  圆圆见妹妹那样的开心,也心动了。他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湛瑾初,眼睛一眨一眨的,他也想这样玩。
  湛瑾初原本也想带圆圆玩,可他这身体......还有些不适,只能将人抱起来,唤了贺南泓一声。
  于是,贺南泓两只大手分别扶着两个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们抱着他的头,带着他们在殿里跑了起来。
  孩子的欢声笑语填满了整间屋子,就连外面的人也被这喜悦感染了,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湛瑾初站在一旁看着三人玩闹,心底暖流涓涓。
  两人就这样陪圆圆满满玩了一下午,直到林文提醒孩子们该饿了才停下。
  两个孩子依依不舍地抱着两人不肯松手,湛瑾初只好承诺明日再来看望他们才罢休。
  “可要回侯府看看祖母?”用完膳后,湛瑾初轻声问道。
  贺老夫人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这么久了一直温养着,太皇太后常常会去跟她聊聊天,倒也让她看开了些。
  “还有两日才是我能露面之时,即使是侯府的人不会往外说,但隔墙有耳,还是别让祖母担忧了。”贺南泓想了想,还是觉得再等上两日。
  湛瑾初点了点头,与贺南泓一起往御书房去了。
  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因为玩闹奏折还未批,得抓紧些。
  ————
  京城百姓又一次全都聚集在了街道两侧,湛瑾初带着文武百官等在了城门口。
  看着贺南泓骑着马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缓缓向城门走来,湛瑾初的眼眶又红了。
  四年前,他等到了他的将军平安回来;四年后,他的将军率领三军凯旋而归。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不同的就只有岁月的流逝。
  即使这两日时刻都待在一处,但如今见他的将军鲜衣怒马缓缓向他走来时,他心中那份难言的喜悦还是似脱缰的野马一般挣脱了他伪装的平静。